“你猜的没错。”莫初见大方承认，她用手指点了点那封信，道：“掌柜的亲笔书信。”
冰河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她道：“你屏退了所有人，包括朽画，只留下我一人，显然事关重大，不能让旁人所知，你是想让我去执行？”
“不。”莫初见摇摇头，“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那封薄薄的信就放在两人之间，莫初见收回手，认真地看着冰河，“你也说了事关重大，我必须要保证你是心甘情愿，不能有一丝勉强或不满，所以今日我才来找你。”
冰河做了个洗耳恭听的动作。
莫初见组织着语言，缓缓说道：“在你知道这件事是什么之前，我要先告诉你有凤来仪掌柜的身份。”
冰河面容上流露出一丝惊诧。
“京城中猜测掌柜的身份的流言蜚语你应该也听说过不少吧？”莫初见微眯着眼睛，唇畔挑起两三分笑意。
“嗯，听说过一些。”冰河回忆着自己所知道的，说：“有人猜测掌柜的是哪个名门贵族的公子少爷，也有人猜测掌柜的是朝堂大臣，在幕后操持着有凤来仪，这才使得有不少官员来我们这儿。”
“那假如按照你的直觉来看，你觉得哪个说的更准确些？”
冰河沉吟半会，却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掌柜的在楼中出现过，仅凭直觉，也实在不太好猜测。”
莫初见笑了几声，道：“你怎会没见过他？前些日子，掌柜的好不容易来一回的时候，你不还为他弹过琴吗？”
冰河一怔，蹙眉思索着莫初见的话。
她的每日工作并不是服侍接待客人，而是负责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或人，就相当于管理层，每次只有云琅来这儿时，她才会放下手中的工作陪他谈天说地，若说前几天为谁弹过琴，除了云琅带着那位尊贵的客人来以外，还真没有其他人。
等等。
冰河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慢慢抬起头，不可置信地对上了莫初见含笑的双眼。
莫初见看着她的神色，轻轻颔首，肯定了她心中的那个想法。
顿时，冰河绝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竟然就是掌柜的……”
冰河忍不住站了起来，抑制不住自己心情的在屋子里踱步。
“知道了也不用这样吧？这么激动，都不像你了。”莫初见揶揄道。
冰河背对着她摆摆手，道：“你等我一下，让我先冷静冷静。”
莫初见觉得有点好笑，长长“哎”了一声。
而正面对着镜子的冰河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后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那个自己眼中闪过的一抹精光。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冰河转过身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她的情绪已整理好，说：“怪不得有凤来仪刚刚建立时，莫儿你竟能拿出那么多银两，原来背后靠山竟是现在的皇上。”
冰河的视线落在了桌面的那封信上，“这信里写了什么？”
莫初见微微笑了笑，道：“皇上最近在选妃，这件事举国上下皆知，而隔壁落懿国皇帝听说了，派来使给皇上送来了两位美人，想必你定有耳闻。”
“楼里的姐妹们说过，那两位美人现如今就住在宫外的一家客栈中，落懿国野心勃勃，近两年在边疆一直有越界行为，哪怕不止一次的警告，他们也就收敛一段时间，依旧我行我素，如今趁着选妃的由头把人送进皇上后宫，在想什么路人皆知。”冰河话一顿，突然皱眉问莫初见：“你是想让我们把那两人杀了？”
“当然不是。”莫初见说，“她们若是死在京城，后果不堪设想，落懿国本就蠢蠢欲动，万一这两人在京城出了点意外，不就正好给了他们发动战事的好借口了吗？”
莫初见把信往她那儿推了推，说：“你还是自己看吧，信上写的很清楚了。”
冰河看着莫初见，伸手接过来，她取开信纸，一个字也不放过地认真浏览着。
莫初见垂下眼睑，慢慢转动着手中的茶盏，看茶面泛起水纹涟漪。
冰河看完之后就明白了莫初见的意思，她合上信纸，注视着莫初见，表现的很平静，“你是想让我进宫？”
莫初见摇摇头，道：“我一开始就说了，不是让你，而是征求你的意见。你若是不同意，我绝不会勉强。”
“从这封信的字里行间就能看出，掌柜的其实是希望让莫儿你进宫吧？”冰河分析道，“虽然现在人选基本敲定，但以你的身份，进去不是难事，况且你的身后还有丞相府，在宫中生存的几率大大增加。”
“你说的没错。”
“掌柜的提出的条件是将有凤来仪分莫儿你一半，并且还能拥有实权，按照你的性格来说，是会同意的，为何会来找我？”冰河不解道。
“因为……”莫初见在来这之前就找好了理由，她道：“我不适合与宫中的女人相斗。”
冰河挑眉。
“后宫之中波诡云谲，为了争宠尔虞我诈，整日提心吊胆规行矩步，稍有不慎便会成为他人的垫脚石，虽有靠山撑腰，但越是这样，把你当成眼中钉的人就越多。”莫初见想着自己从电视上看到的宫斗戏码，心底忍不住泛寒。
她是一个在宫斗戏中活不过两集的人，与其让她与那些心机城府深沉得可怕的女子斗，还不如早些自尽得了，倒还省去了折磨。
冰河看着她的表情不像作假，忍不住叹了一声，“那你怎么就觉得我适合进宫？”
“直觉。”
莫初见连丝毫犹豫没有，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是么。”冰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莫初见瞥了眼冰河的脸色，揣测着她的想法，又试探地说着：“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清清白白的进去，清清白白的出来，你与他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不用真的履行妃子的义务，不过如果到时候你不想出来了，就跟他说一声，说不定他看在你帮他的份上，能让你在宫中养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