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绎堔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她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程诺认的痛快，这件事似乎已经板上钉钉，只差法官的一锤定音了。
可对方却忽然话锋一转，开口道：“可据我所知，在林雨珍女士失踪的之前，对方被告似乎打过电话给祁绎堔先生。”
程诺楞楞的看向对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点了点头：“是。”
对方勾唇一笑：“你当时可在询问林雨珍女士在哪里？”
程诺皱眉，下意识觉得此事不对，珉唇不语。
那人似乎也不等程诺的回话，而是看向法官开口：“如果说林雨珍女士在失踪的时候，对方被告还在询问她的下落，那是否看得出来，当时绑架林雨珍之人，并非是她。如果绑架的不是她，那所谓蓄意报复也不存在了。”
程诺瞪大了眼睛，这人分明是原告，可她却在帮她脱罪。
她扭头看向了祁绎堔，紧紧咬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最终，程诺以证据不足，暂时被释放了。
虽然被释放了，可程诺却有了限制，至少这段时间内，她是出不了这城市，而且警察会随时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直到找到新的证据，或者真正的凶手。
重新回到家里，一片的狼藉她还来不及收拾，好几天没来住了，已经有些灰尘。
程诺从厕所拿了拖把，开始了细细的打扫。
每个角落她都打扫的特别干净，细致到桌角，墙边，一尘不染。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了，城市里难得看见星星，可奇迹的是，今天晚上的星星特别的亮，特别的好看。
开窗透气的风吹进了里面，有些冷，缩进了脖子里，令程诺微微抖了抖身体。
她看见了外面，隐隐亮着的车灯。不曾关上窗户，却是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好到她能看见，可那站着的人却看不见。
祁绎堔静静守在楼下，烟蒂已经铺满了一地，他只能仰头透过那小小的窗口，瞥见一点亮光。
从进门之后，程诺再也没出来过。
不是不想见的，可现在似乎害怕遇见了。
不想看见的是对方眼中的陌生，与无奈，太过苦涩。
所以，他只能站在楼下，抽着一根又一根的烟，直到她关了灯光，却不见她走到窗边关上窗户。
他会担心的想，今天下雨降温，开窗睡觉她会不会感冒？
却完全忘了，房间与客厅的窗户压根不在一块。
他会担心的想，开着窗，会不会出现小偷？
却完全忘了，七楼之高，什么样的小偷才能爬的上去。
可偏偏只是这样的想法，他才能说服自己有了理由，安然的守在了楼下。
多么无奈，哪怕是在楼下，他也必须找着一个又一个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一夜无眠。
一个在那窗口隐秘的角落站了一晚，一个在那楼下守了整整一夜。
他们都知道，这已经是仅有的温柔，所以他们都默契的不曾开口，贪恋着这仅有的温度，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小心翼翼着。
隔着一扇门，是两个人的世界。
隔着一扇窗，是双方都无法跨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