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绎堔这一生不曾恐惧过什么，唯独程诺是个例外。
她说分手时，他不曾疼的脸色煞白，惊慌失措。
她曾离开时，自己不曾天昏地暗，没了方向。
可偏偏，当她说出不爱他了，后悔了时，曾有什么在祁绎堔的世界里崩塌了。
他紧紧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神，她的脸色之中找出一丝的破绽，来证明，这不过是程诺说的一句谎话。
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的戏，天衣无缝。
她的话，万箭穿心。
精致的眸子，最终染上了点点猩红，他一字一句，似心口滴着血的字句：“程诺，我真应该恨你！”
那一天，天空笼罩了乌云，一道闪电劈在云层，将天空劈成了两半，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最终的结果不过是你往后我往后，不再回头。
程诺木讷的离开原地，她的身后，曾经年少时的少年，如同斑白泛黄的记忆一般，渐渐消散。
那一句句程诺，遗留在她的心底，身着校服的少年，骑着单车，后座上的女孩，微微扬起的笑脸。
回忆终究不过是回忆，哪怕成了永恒，也不过是个过去。
程诺又搬回了曾经的出租屋里，房东瞧见她似乎很高兴，拉着她说了半天儿的话。
这屋子快拆了，左右也不过这两年可看了。
阿姨说，这几天又搬走了几个人。
等着她们都搬走了，屋子就空荡荡的，没一点人味了。
这房子一直没租出去，还是程诺离开时的模样，半点没变。
不过一个多月不曾进入，灰尘倒也不少，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才打扫了干净。
去楼下扔了垃圾，上来的时候门口就已经站了一个人了。
他手里还拎着外卖，看见程诺回来笑道：“知道你没吃东西，特意给你买的。”
程诺轻轻一笑，上前打开了门道：“怎么知道我来了？”
夏折弋开口：“我一回来房东就告诉我了。”
程诺倒是有些惊讶：“你还住这？”
她还以为夏折弋早搬走了。
夏折弋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呢？我住这么久也有感情了，除了条件差点，其他的还凑合。”
程诺失笑：“你直接说我无情不就得了。”何必拿了自己做比喻，拐着弯的说。
夏折弋本想递给她的筷子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弯，轻轻落在程诺额头上道：“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就行了。”
程诺抬手顺势拿住筷子，没见开口。
夏折弋问：“不打算走了？”
“要走的。”程诺低头轻轻道。
夏折弋珉唇片刻，抬手重重拍在程诺低下的后脑上，狠狠揉了揉：“小丫头，真没良心。”
程诺笑着，眼睛有点酸。
实在受不了夏折弋的这幅德行，太会看人眼神，知道什么时候该打岔，什么时候不该问。
所以，他一句话都没问过，一句话也没说过。
“对不起。”这句话包涵了太多，多到夏折弋缓缓收回了手。
许久，才道：“虽然你确实没良心，不过，我知道了。”
程诺轻轻一笑，抬眸看向他：“还有，谢谢你。”
相视一笑，他轻语：“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