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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船舱，燕倾雪伸了伸懒腰。
唉，本以为是个性子温柔内敛的姑娘，没想到问起问题来如此这般....奇思幻想，喋喋不休。
练到第九层能不能在洛河之上造一个巨大的冰人？能不能用内力成冰冻住大鲨鱼，坐在上面晒太阳？
燕倾雪想起小丫头的充满“童真”的问题，嘴角不由无奈一笑。
原来天下高手都是吃饱了撑的啊，哈哈。
“小子，笑的那么猥琐干什么？是不是在打我孙女主意？”坐在甲板边，摇晃着双脚的老头，手里捧着未吃完的糕点，看着走出船舱，忽然傻笑的少年，不由跳起来，横眉冷对道。
燕倾雪无奈的摊了摊手，道：“惜颜在我眼中还是个小丫头啊。老头你思想太不纯洁了，整天想什么呢”
“哼，算你小子还有自知自明，就你这模样，还没有老道万分......十分之一帅呢？想做老道的孙女婿，门都没有”老头本想说还没有自己万分之一帅的，然而看了看那张....嗯，还行的容颜，就改成十分之一了。
心想，有老道十分之一帅已经不错了。想着，还得意的摇晃起了脑袋。
燕倾雪翻了翻白眼，简直颠覆端正了二十年的三观。
这.......是拥有何等的自信啊，才能如此......理所当然的“不要脸”啊。
“老人家，小子也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燕倾雪笑吟吟的说道。
还不忘双手轻叠，微微弯腰做一个辑，尽显谦虚请教的姿态。
老头看了，甚是得意，微微摇晃着脑袋，道：“孺子可教也，说吧。天文地理，五行八卦，阴阳算术，江湖秘闻......老道无一不知，无所不晓啊”
燕倾雪说道：“老人家，没那么复杂，在下就是想问一下以老人家这幅尊荣，找媳妇应该都难吧，怎么会有惜颜这般聪慧美丽的孙女呢。在下左右想之，始终不得其解啊”。
说着，少年皱着眉头，一副苦苦思索的认真模样。
坐在甲板边上的老头，拍着胸脯，傲然的说道：“老道年轻的时候，一袭道袍，满袖浩然气，颜值更是帅炸了半边江湖，那时候不知多少名门千金，圣女公主倾心于我，只可惜神女有梦，老道无心啊....”
老头一边神采飞扬的说着，一边流露出自我追忆，还不时抬头望了望天，看那几朵悠悠白云，感叹一声：唉，可惜了。
燕倾雪左右踱步，举棋不定，然后看着坐在甲板旁的猥琐的老头，皱眉深思。
又忽然抬头看看天边几朵晃悠的白云，骤然舒眉，微微一笑，似有决定。
向前走了一步，来到老头身后，喊了一声：“老头”
还不待眉飞色舞的老头闻声回过头来，便听“啾”....“扑通”，便看见正在抠着脚丫，讲着自己风流英雄事迹的老头飞了出去。
速度太快，只是隐约听见一声：卧槽，你暗.......
做完这些，燕倾雪终于展颜一笑，仿佛心中出了一口气，看着在水里“扑通”的老头，笑道：“老头，不好意思了，我实在是忍不了了，你说你自恋就算了，毕竟人一自卑就容易自恋，这可以理解，可你这么.....理所当然的毁人三观就过分了啊”
“另外我看你也很长没洗澡了，今天正好可以好好洗洗，别客气，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谁叫咱们投缘呢，是吧”
“还有啊........”
天高云淡，甲板上一白衣少年自言自语，喋喋不休的说着。
还不时问老头，你咋么不说话呢？是同意我说的吗？老头，你说一句吧。
河里“扑腾扑腾的”老头有苦说不出啊，每次浮出水面，就被船上少年拿根竹竿敲下去。
蛮蛋，你问我，倒是让我说话啊。
少年看也差不多了，便从船上扔出一根绳子给老头抓住。
老头抓着绳子慢慢爬上了船，心里十万分怒火正要发作，便见孙女走了出来。
少女看见爷爷全身湿透透，头发凌乱一直滴水，不由急切的问道：“爷爷，你怎么了？”
燕倾雪赶忙笑道：“没事没事，惜颜不用担心，你爷爷刚刚是想抓只鱼熬汤，给你补补身子的。”
少女听罢，十分心疼道：“爷爷，天冷，保重身体要紧”
老头听了孙女关心的话语，心里暖极了，加上刚刚的委屈，差点热泪盈框。
少女歪着脑袋，又道：“不过爷爷你要抓的话，就多抓两条吧，给倾雪大哥也补补”
说完，少女一蹦一跳向船内走去。
咔嚓......
老头瞬间石化，心里十万只野马奔腾而过。
忽然觉得自己平时那般可爱的孙女，也变得有异性没人性了，呜呼
燕倾雪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只是看了看老头要杀人的目光，识趣的向船内走去，道：“老头，记得多抓两只，给我也补补，哈哈。”
留下身后一脸苦逼的老头。
.........
正午，吃完老头辛苦熬的鱼后，燕倾雪站在船头，看着远方云雾缭绕的远山，怔怔走神。
“倾雪大哥，你要走了吗？”身后响起少女温婉的声音。
少年回过头，看着眼前的青衫少女，道：“是啊，惜颜你要好好练功，等到你爷爷把剩下两味药找到了，你的病就可以痊愈了。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想去哪就可以去哪了。”
“嗯，我会的”少女举起小拳头，给自己鼓劲加油，道：“倾雪大哥，这是我准备的糕点，你带着路上饿了吃吧”
“好啊”少年接过糕点，放到背后的包袱里，看着小草青青的彼岸，道：“惜颜，那里就是中州了，是天下最为繁华与美丽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少女看着少年眼眸深处泛起的点点星光，心想，是的，我觉的我会喜欢的。
“喂，小子，中州浩瀚，精彩万分，但同样很危险，你可别轻易死了”身后走出的老头，悠悠的说道。
不可否认的是，老头心里其实挺喜欢这个年轻人的。本来前面的话听着挺开心的，谁知道老头就喜欢来些转折，道：“唉，死了也挺好的，正好省了我一次卖命的机会”
“爷爷...”少女张着大眼睛，瞪着自己的爷爷。
燕倾雪听了，洒然一笑，不去理会。
其实燕倾雪心里并不讨厌这个老头，相反，还觉得老头有些合胃口。
虽然以前被老头骗过，但那时才八九岁，要是换做旁人骗了财，估计就随手杀了，反正是个小孩而已，斩草除根嘛。
老头虽然“也很差劲”，但好歹还给自己留了“几两银子”，并且指点了一下道路。
而且，看着天下名剑而不取，这份心性燕倾雪也不知如何理解。
当然，这可不能说这老头就不是坏人的事实了。
想罢，少年微微一笑，江湖，不就是这般“飒爽有趣”吗？
少年和少女肩并肩，看着彼岸如画世界，旁边站着一个不和谐的老头。
少年故地重游，少女满怀憧憬。
彼岸，小草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