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突然间的态度转变让仲孙澈一愣,不太明白。
随后,鹤却突然笑了起来。
“阿城还真是……任性呢。”
“嗯?”仲孙澈还不明白。
“如果阿城用星见一族特有的传信方式是为了信息能够准确传达,那她嘱咐我让我动用阿城在星见一族的势力,又是为了什么?作为言国的参知政事的你,又怎会不明白?”
鹤的语气淡然,如同春风一样,简简单单的撩动起了在场众人的心。
星见一族的王竟然这样……这样照顾仲孙澈?
微生琅淞摸了摸胡子眼中带着探究。
这突如其来的盛荣让微生家的这个老爷子不免多想几分,在他还在当朝做官时,先皇刚刚将三皇子和这个星见带回来,言国百年来第一次有了星见的存在,这足以让朝廷沸腾起来。
这就让颜云城在皇宫里被多次关注,到后面她受不了了,就发火了,当着皇上的面用着半文言的话将纠缠她的百官朝臣骂了个狗血喷头。
“尔等都是朝中重臣!言国以礼修身为重!诸位多次进宫打扰孤的生活成何体统?!丢了自家的脸面难不成诸位还想丢掉言国的脸面?!”
当时他就在皇上旁边,颜云城稚嫩的骂语虽有些规矩但很是有趣,引的先王在一旁偷笑。
“这孩子倒是跟朕很像。”这是先王当时的一句无心之语,却在微生琅淞的心里扎下一根深深的刺。
之后的每一次与颜云城遇见,这根刺都会让他将这个女子与先王比较,而在这一次次比较下,他越发觉得先王也许说的并没有错。
也许事实并不是这样,但在刺的干涉下也会变的与刺一样。
微生琅淞现在就是这个感觉,如果是先王特别照顾一个人,那他背后的深意就不难猜出。
他想让这个人死……
颜云城想让仲孙澈死?不……不对……
颜云城不是这个意思!
微生琅淞心中的刺在几十年后终于动摇起来,他皱着眉头纠结着。
仲孙澈好好活着对谁有利?
微生家?她并不熟于微生家。
星见一族?不,仲孙澈与星见一族相比没有那么重要。
难不成……是……
微生琅淞扶着自己的胡子,藏在胡子中的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
鹤那言不清道不明的话语仲孙澈如果听不懂那他也白当言国的参知政事了。虽然他并不知道颜云城那个女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做到这个地步,亦或者说他其实知道,只是不愿意确认罢了。
“那仲孙就在此拜托星见一族了。”
“无妨,这是星见一族帝王的命令,连族长都无法直接拒绝,我又怎会言说委屈?”
鹤轻轻笑了起来,笑容中似乎带着不明分说的言语,仲孙澈皱了皱眉头,无言。
仲孙一行人成功见到了此行中的目标人物。当夜,四人便相聚于“洞天当铺”,微生凉端着紫砂茶壶给四人倒了茶水,茶水缓缓冒出热气,遮住了仲孙澈的眼神。
“所以说……京城汇报的……是真事?”仲孙澈问起。
“是啊……自西北原本的领主死去后,他的儿子言述便上了位,之后虽有一年安分日子,却终究是海市蜃楼。”鹤微笑对微生凉示意感谢,缓缓端起茶杯眼中一片寒冰。
“这只是其中一点,在最近一年,他们的行为越发凶残起来,原先只抓七岁之上孩童,如今三岁以上的都未曾放过,女性无论老少都被抓去,短则一周,久则半年啊……”微生琅淞一提到这里就两眼浑浊,不知所言。
仲孙澈端起茶杯送入口中,手却微微颤抖着,微生凉扶上他的手,以示安慰。
“还有微生夫人,如今在西北之地,还请夫人务必时刻待在在座诸位身边,以及,不要出这当铺。”鹤将茶杯放回桌上,杯中茶水涟漪圈圈,他目光停留在在座的唯一女子身上。
“妾身明白。”微生凉深知此事严重性,即使她有在星见大人身边习了一身弓箭术,但却是皮毛罢了,在此凶残之地,并不能起多大作用。
微生凉这态度让鹤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他起身走进内屋,半晌,拿出一粗布裹着的弓箭出来,放在桌子上。
“此弓名为满月,是星见一族仅次于阿城手上银月的弓箭,虽为名弓,但并非所有人都可以用她,阿城这次传信而来有意让夫人试试,如果能用,阿城想要将此弓赠与夫人,并在夫人回到京城后收为徒弟。”
这一番言论让众人惊了一把,微生凉更是眼睛都瞪大了,手捂着嘴,试图冷静一下。
“星见一族此为何意?”仲孙澈揽住自己夫人看向鹤,试图从他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未曾有过异想,只是……阿城觉得夫人最得她心意吧。”鹤脸色平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他将弓上的粗布缓缓解下,露出弓的原貌。此弓弓身通体发白,弦却为黑色,就如这星空满月一般。
“夫君?”微生凉看向仲孙澈,想问问他的意思。
仲孙澈皱起眉头,不知该怎么处理。反倒是微生老爷子,在一旁补了一句。
“丫头,你把它拿上吧。”
“爷爷?”微生凉不是很明白。
“有些事情,是那位大人算好的,如今她愿意让你去做选择,总比事后你被迫接受要好。”微生琅淞说到这里看看身边的鹤,鹤没有承认也没反驳。
微生琅淞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让仲孙澈也明白了些什么,对着自己夫人点了点头。
微生凉收到了两位亲人的意思,鹤将弓双手递给她,她双手接过,抚摸着弓身。
“请夫人随我来。”鹤转身领着微生凉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一个靶子早已准备就绪。鹤将一桶箭矢放到微生凉脚下,微生凉抽出一只架在弦上,弓箭渐渐被拉为满月。
今天西北之地正好为满月,通体发白的弓身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微生凉目光死死盯着那靶子,浑身上下散发着认真的气息。
这是仲孙澈第一次见自家夫人使用弓箭,自从他在逼宫时进宫参政后,他待在家里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夫人进宫学习弓术后,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每夜吃饭时,夫人指头上缠着着白布,想必便是学习时所受的伤吧。
他有向夫人谈过是否要放弃的事情,但她向来只是笑一笑。
“别担心,夫君,妾身学的很快的!”
自家夫人还真是认真啊……
仲孙澈扬起了嘴角。
满月的弓弦被拉满,微生凉已经进入状态,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
“好久没见过这么认真的丫头了……让老身看看你,到底是怎样的吧!”
“咻!”
箭矢飞出,打中靶子发出“嗡”的声音。鹤亲自前去取下靶子,利箭已经将靶子刺穿,正中红心。
“看来,这满月还真是适合夫人,阿城并没有选错人。”鹤很是满意这结果。
“多谢星见一族。”
微生凉持弓缓缓行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莫名的很开心,也许这就是星见大人曾经说的得到适合自己的武器后会心情愉悦吧。
鹤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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