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这话一出口，旖旎一瞬的错愕过后，嘴上勾出轻微的弧度。
蓁裘海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话。他的凌厉藏在表面的温和下，自茯苓的脸上收回视线后，对着旖旎带了几分命令，“姝景，这一次听爸爸的，好不好？”
他的三个孩子，只有姝景和他最像，这张脸，也最吸引人。
“蓁家现在不比从前，在n市也站稳了脚跟，有很多优秀的贵家子弟，我瞧着都觉得不错。你还年轻，选择很多，别早早的因为其他原因阻拦未来的路。”
蓁裘海说起这个眼里就不免带了几分向往，即使掩藏的很好。
顾慕景见到这样的蓁裘海，禁不住心里泛起冷意。
他本该让小景儿自己解决，可……
“够了，你人也见到了，她说了不会回去。”
很久以前，‘蓁姝景’这三个字在蓁裘海心里，不是女儿的名字。而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的名称。
现在仍就是。
茯苓也直接把黑熊叫进来，“先生，要不要请你走？病人还是需要多休息的，闲杂人等不要来打扰的好。”
蓁裘海被笼罩在黑熊山一般的阴影下，还想张嘴说什么，顾慕景冰冷的视线就投了过来。
蓁裘海喉咙里的话被冻住，再也发不出声音。
球宝从旖旎怀里冒出个头，冲蓁裘海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覆在旖旎耳边低低道：“坏人！为老不尊！”
旖旎瀑布汗，球宝宝啊，教你语文的体育老师明天可能要让你多跑一圈了。
蓁裘海走到门口，忽然又不死心，冲着顾慕景道：“顾总，孩子是你的，对吗？那时候姝景那么小，你……”
七分笃定，三分不确定。
这一句，使得在场的所有人神色都变了变。
茯苓和黑熊眼观鼻鼻关心，赶紧走远了。
旖旎把球宝轻轻搁在沙发上，她把针从手上拔出来，也不管手背上不断滚下来的血珠，径直走到蓁裘海前面。
为数不多的忍耐力在这一刻消耗殆尽。
她眉眼间是层层结起来的寒霜，浮了淡淡的躁郁，“是或者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回去就和你们那一家子人说清楚，你自己也有点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蓁姝景，我可不好拿捏。”
她捏紧了指尖，缓了片刻，指着门口，“滚。”
如果真的疼爱亲生女儿，怎么会在没有确定的根据前，就怀疑她年纪轻轻和人发生关系生了孩子。
“别气，不值得。”
顾慕景把门阖上，回身抚着旖旎的后背，柔声安抚。
其实他比她还气，可是一看到她蹙眉恼恨的模样，气突然消了，只剩疼惜。
“嗯。”
旖旎点点头，胸口的那股躁郁抒发出来，心情终于舒畅。只是一想到以后没准还要有牵扯，眉又皱起来，“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亲生父母，没一个真正有感情的。”
打破最后的幻想。
顾慕景亲亲她的额头，“没有他们也没关系，你还有我。”
他说完这句话，脑海里划过什么，滞了回才缓缓道：“亲生父母，你不是――”
顾慕景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