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裘然。”
旖旎说完后，那几个面试官有些讶异，视线定在她妩媚的脸上。
剧本里面的女将军英气十足，这一个天一个地，怎么演？
中间一脸凶相的男人直接开口，语气不是很好，“你要面试什么角色我没意见，但希望你能想清楚演什么角色才符合自己，不然也是白白浪费我的时间。”
这话说的够直接。旖旎瞧了眼放在他前面的介绍牌――导演冯杰。
怪不得前面出去的人脸色都不好，这冯杰可是个出了名的火爆脾气。
“我确定。”
冯杰眼睛瞪大，上下左右扫视这个神情冷淡的女人。呦呵，还来了个挺有主见的。
他莫名不爽。这剧本女一男一都内定了，他没办法更改，现在就想选个称心意的女二。
女二是位长公主，长相够妖艳手段还了得。前面面试的人他没一个看得上眼的，要么演技不行，要么长得不行。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外形符合的，她竟然说面试女四。
简直不知所谓。
“行，演吧。”冯杰摆出一副‘你行你就上’的表情。
“扣扣――”
汪雪盈敲门进来，脸上笑意轻柔，带了丝羞涩，“不好意思导演，刚刚有点事耽搁了一下。”
冯杰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倒是旁边的副导热情招呼她过去。
汪雪盈对冯杰明晃晃的忽视好似没有感觉，身姿袅袅，迈步到空位子上坐下。
她今天是应资方要求，参考其他主角人选的。
不就是傍了个大款，这就敢摆出正宫娘娘那一套，把开拍时间拖到现在，还动不动就迟到。冯杰心里没好气。
如果不是剧本临时强制换了资方，他哪会招这么个花瓶。
“请开始你的表演。”
场地很简陋，灯光、音响什么都没有，对戏的也是临时找的群演，完全拿着剧本照着念。
这就要靠演员本身的悟性。
汪雪盈目光落在旖旎脸上，想来也是个没什么演技的，不然也不会混了娱乐圈好几年，还在最底层。
旖旎选了一段情节最平淡的――裘然归家后换了女衫，对镜梳妆。
既不是裘然大胜凯旋归来的意气风发，也不是最后被凌虐的凄凉绝望。
裘然大胜后领了圣上赏赐归家，沐浴后换了身红色中衣坐在铜镜前。
烛火摇曳，镜中红衣似染血般艳丽，面容模糊看不真切。
贴身丫鬟拿了蓖子给她梳头，梳到底下竟卡住了，一看是起了球结。
“将军得忍着些，奴手艺有些生疏了。”
裘然摆摆手，“无碍。”
她两指挑了一撮细看，这大漠风沙肆虐，原先一头黑亮柔顺的长发，早就变得枯黄干糙。
她又恍然想到今天领赏拜谒的场景，帝后同坐在高台上。她不敢抬眼，但耐不住想知道那人在宫中过得好不好。
借着谢恩时快速掠过一眼，皇后明黄的凤袍刺眼又夺目，面目端庄秀婉，笑容柔和。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纤纤，肤色白腻。
想来是过得很好的。那她……那她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值得的。
她往铜镜贴近了些，面容影影绰绰，但额角横杠的一条疤痕却格外清晰。
不是很长，早已结了痂，当初被刀砍过来血流如注的疼也消散了。
突然有些迷惘，深邃的眼里起了层层叠叠的迷雾。穿过这面镜子，她似乎看到了当年衣钗华裳、父母娇养的掌中宝。
她曾几何时，也是会撒娇的啊。
那丫鬟见她一直盯着铜镜，手也放在疤痕上，当她是心里有芥蒂。
但难眠心疼主子，“小姐，你卸甲了吧，侯爷夫人虽然不在了，但好歹你也是正经的主子，何必……”
何必为了宫里的那个人拼死拼活。
“你不懂。”裘然眼里波澜不兴，敛眉垂首，嘴角扬起极淡的弧线，瞧过去，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旖旎收了神情，重新端端正正站好，仿佛刚刚表演的根本不是她一般。
场面一片寂静，似乎过了许久。
“好！”
冯杰鼓掌哈哈大笑，眼里带了狂喜，看向旖旎的时候神情称得上十分温和。
他虽然脾气不大好，但格外惜才。
旖旎刚刚几个动作和眼神，简直让他大吃一惊，虽然还有些轻微的瑕疵，但可以称得上炉火纯青。年轻一辈里，没几个有这么到家的演技。
对于冯杰的态度转变，旖旎表示她有点吃不消。看到他笑得两颊肌肉都跟着一颤一颤的，有些不忍直视。
目睹了这个表演过程，汪雪盈手指捏皱了裙摆，嘴唇紧抿。看来，是她小瞧了她。
平复了心情，十分真诚地笑着道，“蓁小姐真是好演技，我们红娱人才辈出啊。”
“不敢当。”我们？红娱什么时候成了她家的了。
“几位副导觉得怎么样？”
冯杰转头征询意见，但他心里已经确定好了，只不过是走走过场。
“可以可以，没想到蓁小姐长得美，演技还好！”
“冯导又觅得良才啊！”
冯杰已经迫不及待等着电视剧开拍了，用‘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对着旖旎，“你先回去，等我们通知就行。”
就这已经是定好了，旖旎微微微鞠躬道了声谢。
……
华光离银泰很近，想着祁溪舟生日快到了，旖旎打算过去给他挑个生日礼物。
她乘电梯到银泰二楼，还没走出拐角就被人给拦住。
“这可巧了，想什么来什么。”
金雁西手里挽了个身姿妖娆的女伴，他上下打量几眼身前红色印花裙的女人，兴趣盎然。
之前没成功，火气没降反倒惹了一身骚，这几天要不是他爸压着让他安生点，他早就逮人去了。
正好，今儿个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旖旎被拦了去路，她直视过去，有些莫名其妙。
金雁西被她这理所当然要让路的表情一噎，“这就不认识你金爷了？回头我可得好好帮你记一下。”
说着他甩开女伴还要纠缠的手，就要拉过旖旎的手腕。
原来是他啊。
旖旎心里冷哼，这儿大庭广众，量他也不能怎么着。
记着上回的仇还没算，她直接一脚对着他裤裆踹过去。吃着碗里的还不够，他才是个欠调教的。
金雁西赶忙闪开，也没完全躲过去，小腿肚被踹了一脚，这下火气上来，“死贱人，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这话说的好玩，我的脸这么美，你给得起吗？”
旖旎挑起凤眼，染了几分薄怒的眼眸浸了水光，让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