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因为太久太久没有表情，而艰难的动着——其实只是眉，像是想要蹙起来，但动的并不明显。
他不喜欢回答那样的问题，她想要离开的问题，真的没有回答的必要。
“你拿我威胁谁呢？”她低垂了头，眼皮沉重的可怕，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但是，有一种痛苦是这样的：眼皮沉重，但大脑清醒。
······
“发什么神！”
大声的斥骂，一道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来到了司瑾的身后，替她解决掉了迫在眉睫的剑气。
“······”司瑾被这道声音强制性的拉回了意识。
她抬头，无悲无喜的看了老沙一眼，他满脸是血，阴沉的脸少有的着急之色飞快的消失了。
然后，她挪开眼，瞥了一眼残了身躯仍在剑气人群堆里浴血奋战的算命喊半仙。
她低垂下眼睑，一言不发的拍开身前数米的剑气，踢开几名受伤严重的战将，强行使自己离得他远了些。
老沙一掌打残偷袭的敌对战将，这次不止是阴沉着脸，更是黑了脸。
司瑾头也不回，即使连连偷袭明杀了数个伤残战将，也无法排泄心中那股突然冒出来的无名之火。
一股猛力的大力袭来。
“你放肆！”
她挣扎着犯疼的手腕，一张并不出众的小脸上，那双清冷的眼毫无笑意。
老沙猛然一拽，将挣扎不已的司瑾拉近自己的胸膛，抬手就是一剑，当然剑锋的对象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人。
“你别死在这里。”他冰冷的口吻，生气起来还真是没有丝毫改变。
“真是承你吉言！”她咬牙切齿，也不知道在较什么劲儿，“你放开我。”
他不置一词，在纷杂的剑气里拽紧了她，态度强硬依旧，连这也没有丝毫改变。
司瑾挣扎不开，也难得理性的没有对他出手。
可······
司瑾一面狼狈的保护自己，以至于不在凶险纵横的剑气里丢掉小命，一面，在心里······
要是当年的魏凤离，要是当年的魏凤离她会怎么做？
······
“认输。”白衣男子居高临下的站在囚笼边上，低垂的眸孔里倒映出抱膝少女疲倦倔强的侧颜。
他可能是终于学会了一件事：刻意的压低声音。
以至于囚笼里太久没有听到人语的魏凤离还以为是出现了幻听。
其实，外界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多久，但是，这该死的囚龙笼。
这该死的阵法。
别以为她不知道。
他总呆在她身后的案几边上，总是盘膝打坐。
那是在盘膝打坐吗？
那分明是在安置幻阵，让司瑾在潜意识里认为，这时间已经过去了几百年，几千年，甚至万年。
她明明知道是入了幻阵，却无奈自己毫无反抗的力气。
用不出去的力量禁锢在体内，与天地隔绝，却能时刻保持她的清醒，她想停都停不下来。
她有些迟钝的抬起头，毫无神采的眼眸：“你真是······”狠。
她该这么说的，可是，她忽然间忘记了自己该说什么词。
也许，魏凤离真的认了吧。
她认了，真的认了。
他抓住了她致命的弱点，拥有足够的耐心和至高点的智慧。
魏凤离败了，从一开始，就败了。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