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凤锦的眼泪，再次决堤。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魏凤离。当年那个潇洒天下的魏凤离，被剪断了翅膀，活生生的囚于一隅，这样声嘶力竭。
那个背影瘦削的女子低笑着，一步一步的走远。
站在门外的白衣女子，白皙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在流却没有丝毫哭音。
场景成了定格。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
他做了什么！
虚幻的影子被魏凤离穿透，支离破碎。
“呼呼——”
司瑾满头大汗的醒过来，睁开迷茫的眼，眼中慢慢汇聚了焦点，“怎么了？”
她有些不悦，口气不怎么好。
“要走了！”推搡她的算命喊半仙吹着八字须，面色古怪的看着司瑾，“这是怎么了？看你一头的汗！要本半仙不过来，你指不定喊出什么来。”
他这句话说的意有所指。
“多谢。”司瑾闭了闭眼，淡淡的说：“梦魇了。”
“梦魇？”算命喊半仙咀嚼着这个词，看上去明显不信，不过人家不想说，他还能怎么办，嘿嘿笑了笑，“快起来吧，大伙都准备好了。”
司瑾点了点头，算命喊半仙也站起身来，去催促别的人。
舞丽小仙子远远地瞥了司瑾一眼，娇俏的哼了一声。
司瑾没有搭理她的力气，她根本无暇顾及外界，头疼的揉着跳动的太阳穴，仔细的回忆着刚才脑海中的画面。
明明，山下神祗说，她的记忆，没有。
那这记忆又是从何而来？
“你尽力藏在人群内部。”老沙走过来，依旧是阴沉沉的面孔，解释给司瑾，“你这武将太弱，指不定就被边气给秒了。”
“好。”司瑾叹口气，问他，“现下是去另一个安全地？”
老沙点了点头，“那边很快就要打过来了。次次如此，这对上的大能，都是各自熟悉的对手、死敌。”
司瑾表示赞同，老沙去领队了，司瑾站在原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魂斗世界的天空，明净、澄澈，像是洗过一样的蓝，飘荡着稀稀落落的云丝。
在这天空的视线边界，却是烧红了一片的霞彩。
像血。
······
被抓的第三天，她终于从愤怒中认清了现实，勉强自己开了口。
“放了我。”她从笼子里抬起头，瞪着眼睛。
他捏着羽毛笔的手一顿，羊皮卷上的墨色晕开了，面无表情的收了笔，看着她。
“你可知我是谁？”她被他这无动于衷的样子气的想笑，更是破罐子破摔的想要搬出自己的名头。
“······”他依旧面无表情，冰冰冷冷，煞是好看。
她被这男人的神情看的蔫了，低下了头，像是在思索什么，然后又很快抬起头。
“喂——”她拉长声音，摆出自己的招牌笑容，露出一口白牙，看上去有着凤桐的三分痞气，凤锦的两分机敏，剩下的五分全是威胁，“你这样不说话，那我们可做不了交易。”
她看上去努力显得漫不经心。
他冰冷的瞳孔缩了缩，魏凤离在笼子里警惕的退了一步，眯着眼睛看他。
因这一步，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意。
魏凤离收了笑意，她捕捉到了那一分杀意。
他敢擒她，甚至能擒她，自然更能杀她。
“名字。”他吐出两个字，伴着这两个字的，还有他一张一合的唇瓣间冒出的丝丝寒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