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算。”眼神麻木的女门徒看到司瑾若无其事的坐下来，忽然说道。
司瑾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之前她们之间的约定。
不理会台上‘精彩’的比武，司瑾朝着那个女门徒挪近了几步，“你叫什么名字？”
“贺英羽。”女门徒垂眸，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挪。
“那么英羽，”司瑾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也不在意她的挪远，“你知道台上那位使长大人为什么会上台吗？”
贺英羽脏兮兮的侧脸苍白无血色，她没看过来，只是沉默着。
“因为我认识她，或者······”司瑾看着朝这边走过来的白衣红边的青年，收了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呆愣而无辜，“因为他喊了我的名字，她以为，他认识我。”
“这样······你还觉得我们的交易不算吗？”司瑾压低了声音说完这句话，随后撤了隔音罩，这边所有的门徒勉力爬起身子，俯身在地上行拜礼。
司瑾站起身，却只是弯了腰行了拜礼。
“族子圣安。”
司瑾跟着所有人喊出这句话。
陌易寒看着司瑾，就那么看着，司瑾直起身子的时候，看到他的眼里有她看不懂的光芒，直视良久，仿若司瑾不说话，他就能这么一直看下去。
司瑾不自在的垂下眸，“族子，大家都还跪着。”
陌易寒轻声‘嗯’了一声，脸色微微有些泛红，把目光从司瑾身上强制性的收回，“都起来吧。”
“诺。”门徒们齐声应道。
看到所有门徒都还拘谨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他忙补充了一句，“不必多礼，都坐着吧。”
“诺。”门徒们又是应声，随后又都各自坐下，只是这次放松了许多。
陌易寒抬头的时候，看见司瑾若有所思的望着他，脸上原本褪去的红潮再次爬了上来，下意识的抿上了唇。
司瑾避开他炙热的眼神，恍惚听到了一声冷漠的轻哼声。
“族子找婢子何事？”司瑾有些尴尬，只好开口结束这沉默的注视。
陌易寒愣了一下，下意识摇了摇头，然后很快回神，又很快点了点头，严肃的问话：“谁把你派这儿来的？”
这回倒是司瑾愣住了，他要帮自己出头？
“婢子很喜欢这儿，你不必······”她拒绝他的帮助，不能够牵扯太多。她自己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再加一个，她没有精力来应付。
“······”陌易寒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并没有多言。
又想不出声？
司瑾背过身，抬步离开：“婢子去找管事······就不陪族子了。”
陌易寒没有阻拦她。
······
老管事一直坐在练武场最阴凉的缠瓜架下，他没有修力，年纪又大了，受不住热，只能眯着老花的眼，远远地看着比武台。
“你来了。”老管事对着司瑾笑。
司瑾朝着管事弯身拜了一礼，恭敬地出声：“管事，婢子想问······”
“你什么都不必问，问了我也不会回答。”老管事叹息了一声，“你把玉简还给我吧。”
司瑾有些茫然的抬头，瞪大的眼里满是惊愕和疑惑，为什么？
瞧着她这迷糊的模样，老管事不禁笑骂出声，“你这小丫头，认识风寒家族的骁寒族子也不宣扬出去，若是他没回来，今儿个族子和祭祀使大人也不会来这边，你指不定被揍得三个月起不来身。”
骁寒？司瑾脑海中闪过一道光。
“是他让管事您不要婢子在这儿当陪练了？”她有些不确定，或者说，简直难以置信。那么一座冰山，他会于心不忍？不知道是谁昨晚上让她体验了一把惊悚。
老管事点点头，显然是承认了，赞叹出声：“骁寒族子那可是个天才人物啊······”说着不免又是疑惑的打量着司瑾，“恕老汉无礼，老汉未曾看出你身上有何不同之处，竟能让他这么上心。”
司瑾尴尬的摸了摸额角，眼神有些躲闪，一面双手递上玉简，一面解释：“大抵，是族子他觉得婢子可怜吧······”
老管事‘呵呵’笑了一声，接过玉简，那不信的眼神看的司瑾极不自在。
司瑾匆匆禀了声告退，就‘落荒而逃’，这是老管事眼里的。
可事实是，司瑾背过身的时候，心中一叹：他这么上心，恐怕是怕我陪练出了差错受了重伤······以至于误了他的大事吧。
司瑾回比武台的时候，贺英羽已经上了擂台，和她对招的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孩子。
陌易寒一众人也已经走了。
司瑾这才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她刚交了差事，现下也没事可做，干脆就在这里等着贺英羽。她要一个女婢，不过分吧？她会带她离开这里，这个条件还不够吸引人吗？何况，做她的女使，应该是天大的喜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