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握着茶瓷的手几乎是僵在原地，忘记了动弹，珠玉色的眸子里明明显显的显着两个字：吃惊。
她一向很克制自己的表情，除了嗤笑与不言的神色，几乎甚少露出别的什么。但是，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想笑。
戳中了自己的笑点？
三角形的雪白色小帽子，像是冰块做的身体，整个人都是透着一股子冰晶的模样。身高刚好···0。35米？那一身小衣服就跟纸做的一般无二。
更可爱的是，脸上的表情就和小猫小狗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乖巧的鼻子和嘴巴。
看到它的第一眼，司瑾就想到一个词儿：萌呆了￣
“你是······小妖精？”
她一高兴，就有些傻，这种话也问得出口。
四周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有的人眼中甚至起了可惜的意味。看他们的意思，他们似乎，已经预见这位‘口出狂言’‘祸从口出’的小女娃即将面临的鬼门关终生游。
想来，那个地方，又要再多一具冰晶了。
但事实，好像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带着三角形小帽子的小妖精眨了眨朦胧的大眼，然后一眨不眨的凝望着司瑾。
司瑾唇角的笑意僵化了。在这个小妖精的眼里，她瞧见了：迷茫、疑惑、回忆。
她和它对视的时间不长，对面的青年依旧沉默，只是那双古井无波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什么。
“本大爷要好好的跟你解释一下。”小妖精双手叉着看不见的小蛮腰（？），一脸认真的看着司瑾，“本大爷不是小妖精，你见过本大爷这么高大威猛的小妖精吗？”
“······”司瑾有些愕然的摇头。
“这就对了嘛。”小妖精得意的点头，“本大爷乃是万古月镜的通灵大使，当然，也可以把本大爷看作是万古月镜的特产小精灵······”
司瑾配合的点点头。
原来，是万古月镜······
见着司瑾不说话，小精灵不仅长得乖，脾气也好：“呆瓜，你刚才找本大爷做什么？”
（众人：脾气真的好吗？）
呆瓜？谁？说她吗？
司瑾一笑，这才响起茶事来。
“小精灵，你这茶可卖？”
司瑾俯下身子，伸出手，看是要抚摸那白色小精灵的头。
周围的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气。
小精灵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倒也没避开，就在她即将触碰到那顶白色小帽子时，司瑾眉头一蹙，心里面窝火得很。
不必说，她又是被那个老妖魔、老冰山给禁锢住了。
“这个东西，上面有令，不能外卖。”
小精灵没有发现司瑾的异样，眨巴着眼睛，有些惋惜，不过晃了晃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很兴高采烈的补充：“本大爷喜欢你，你要是想喝，可以常来，本大爷绝不收你仙药。”
说完，小身子在原地跳了两跳，看样子是真的很兴奋。
司瑾这才注意到，它所触碰的地面，或者说，整间大帐内，它走过的地方，都布满了厚厚的冰层。尤其是它刚才这两蹦，地面的寒冰都快累积的有司瑾的小腿高了。
怪不得，看上去连它都高了那么一截。
司瑾心中的火气，扑腾了两下，彻底没了。这个小精灵，她要是碰了，没准就变成和地面一模一样的寒冰了。
看来，老妖魔还是讲点人情的。但要是妄想司瑾感谢他？还是痴人说梦来的实际。
这么一想，周身的禁锢解除了。
司瑾直了身子，好笑的看着那一脸天真模样的小精灵，摇了摇头，“要是能像你这般逍遥闲散，我肯定赖你这儿不走。”
小精灵歪了歪脑袋，一脸懵的状态，看样子是不理解司瑾的话。
它这个模样，让司瑾一怔，想起了曾经那个装傻的自己。
司瑾别过脸，怕自己哭出来。垂眸放下茶瓷，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那双珠玉色眸子里的所有情绪。
她如今狼狈至此，有什么理由哭呢？头顶的刀时时刻刻悬着，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落下来。
这个小精灵，她不想去利用它。或许她能凭借着它对她的好感铲除这里所有的人，甚至于那个老妖魔。
但是，她不想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
你说她是白莲花，圣母婊也好，说她懦弱活该被人追杀都好，她不能这么做。
去他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世界的黑暗已经够多了。
司瑾没有看到，对面的青年头微微偏转，冰霜眼里，流露出了淡淡的诧异和······迷茫。
“我们走吧。”
她近乎恳求的说出这句话。静静注视着茶瓷的眼，没再给过身边的小精灵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