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最后的一眼分明就是那尘封在地底无尽岁月的玉棺,眼角滑落的泪流里分明是司瑾看不懂的哀伤和······幸福。
司瑾的双臂一阵一阵地抽搐着,那种疼是钻心的痛。
不该的,不该这么痛的······
丰都秀才的眼角缓缓滑落了冰凉。
陌生的叹息声:“如此冷漠,经历过何等伤情。”
司瑾依旧被禁锢着,可眼底的冰冷也不像是听话的模样。
“呵——”陌生的声音低沉,“疑是故人······罢了,走吧。”
它的话音一落,司瑾就感受到那种禁锢感消失了。
司瑾的目光慢慢的褪回以往的清冷无光,直到最后一丝情绪都被掩去,她才转身,望着那个亘古不动的石雕。
“哪个故人?”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神色难测。
这无声的世界,连归魂雨打落在树梢也不曾留有半声。
“你不要沉默。”她一声声藏着颤抖,“哪个故人!”
丰都大板牙配上这可笑的嘶吼,显得更是十分可笑。可那清冷声音中隐藏的情感,也许,只是也许,不比赤炎道人的疯狂差。
归魂雨依旧无声,滴滴打落在丰都秀才的面庞,落在滴着血的臂膀上。
“不说?”丰都秀才冷嗤,“本尊还以为是什么软心肠的人,原来也只不过是个看客。”
没有回答。
“看来不是故人因,老道给你磕了几个头就收买了你。”
她过于激动之下,口不择言。
“你肯出手,也无非是那老道的眼神太过悲恸,”她的声音一顿,“上古神祗,呵——”轻吐一口气,“这岁月里的寂寞,到现在还没进入轮回的神祗,你在乎的,不就是你背后这座山下的东西吗?”
空气中的归魂雨凌乱飞舞,气息,波动。
“交换?”丰都秀才的唇角露出笑意。
“······”
沉默半晌空间里,终于,再次传出一声苦涩的叹息,在天地间回荡着,涟漪着。
司瑾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那是焦急之后得到所需的释然。
“我要记忆,不要废话。”她直接提出了自己所需。
······
“月炎洞三人战组结束,【小酒一杯】胜利。”
【花铃】亲爱的云所白衣折,恭喜您游戏胜利。游戏奖励:魂斗金400,经验500。您好,鉴于魂斗纪元在即,奖励魂斗水一瓶。
【花铃】亲爱的云所白衣折,恭喜你等级升至13级!
画面翻转,司瑾的神识终于退了出来。
盘膝坐在软榻上的黑衣女娃睁开了双眼,摊开手,空中蓦然出现的金色符纸落入掌心。
“幼祭祀大人敬启:
罪婢莲二见礼,问大人圣安!
日前有人暗入洞府,以幼祭祀染小姐儿性命相要挟,罪婢无能,为保苍貂后日不得已泄露大人踪迹。罪婢自知百死莫赎此罪,然愧对大人,此信之后,必自刎于洞府大人床前。
老婢有罪,却并非苍貂之罪,望大人感念罪婢多日尽心,不计苍貂前嫌,此罪婢遗愿。来生做牛做马,必报大人恩德。
罪婢:莲二敬上。”
符纸在指尖缓慢燃烧。
心中,有惆怅,有落寞,有苦涩。
姑姑,我曾经答应过,就必是应了。我自认从无对苍貂半分怨恨,只要不触及底线,不会有所怪罪。可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的踪迹,怎会牵扯入苍晚染······不就是想要我怜惜她吗?你将我的行踪告知,也无非是,想尽可能除去苍貂之后患,若是除不去,也以自己一死而保整个苍貂······
我从未有过你所想之心。
我司瑾,就只是司瑾。一个井底之蛙,一个生活在无尽孤寂里的禁制掌管者。
因为无聊,而成就这一场错胎。
也因为错胎,而成就······这即将到来的一场——追杀。
是她的错么?或许,一开始就该反抗。或许,一开始就该筹谋。而不是,自以为是的做一个傀儡,被人坑了一次又一次。
······
“凤离,我······你的性格还是如此。”
“怎么?”
“不问世事,自得其乐,潇洒自在。”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一笑。
“······”
“不是不好,只是,毫无防备。就像你好多年前,莫名其妙的就······”
“就什么?”
“丢了心。”
她当时是什么反应?司瑾回想着,自己多么天真,竟然还不屑的嗤笑。
想想从出生开始,经历的一幕幕,就像是一把枷锁,牢牢地缚住了那个向往自由的人。
自由本身没有错,错就错在,她结识了不该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