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笑，并不恼，“看来是答应了。”
“什么事，说吧，我尽力。”
“人域在做一件大事······”少年顿了顿，像是在追缅什么，但眼神很快就恢复正常，“四年后，人域各大学府将会举行十年一度的学府排名战，在这四年，你要收集齐散落在天下的八十一块引灵玉，然后带着饮天铃，前往排名战场——王部。”
小司瑾不发一言，等着下文。
然而这少年说到此处却是没了下文，“余下的，到了时候，引灵玉会告诉你。”
“······”司瑾不言，又等了半晌，珠玉色的眸子微眯，“所以说，我的好处呢？”
“我。”少年脸不红气不喘，说的理所当然。
司瑾沉默的看着少年，嘴角微弯，少年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鄙夷嫌弃的意思。
“我死后，云娑树下七尺深处，埋有云娑子······”少年的声音一顿，脸上终于浮现一抹淡淡的伤感，这抹伤感也不知是因为他自己的生命到了尽头还是别的什么，但当他见着司瑾依旧一言不发的时候，上眼皮重重一跳，“你这副病躯，一块云娑子就能治愈半数！”
云娑子是什么，普天之下除了司瑾，恐怕再无第二人知道。即使是云娑古树本身，万分之一的几率才会结出这样的东西。
司瑾重新垂了眸，身体往后一倾，靠在软软的被枕上，问道：“引灵玉就是你腰带上那块黑玉？”
“是。”少年没有去接‘腰带’这个词。
“收集齐八十一块引灵玉是需要钱的，而我······没钱。”清冷的声音说的极为从容。
“我早知道你会这般说。”少年又笑了起来，摊开手，光华流转，空气中的灵气朝他掌心间极速汇聚，浓郁的灵气让闭眼假寐的小司瑾都疑惑的睁开了眼。
“遗蒙大部族子的‘麒麟笔’，拿去拍卖，钱应该是足了。”干褶的掌心里，躺着一支墨玉颜色的玉笔，奇异的是笔杆上，有一条贯穿始终的红线，闪着妖冶的红芒。
小司瑾恍然，紧抿的唇角漾开一抹笑意，抬手一招，那支笔就落在了她的掌心里。触感极好，略有温度，不愧是以麒麟圣血注灵而成的麒麟笔。
东西到了她的手里，自然是舍不得放下的把玩，好奇的眸子上上下下仔细的扫描着笔身。
“遗蒙大部的东西果然极好。”小司瑾收了手，但眸子里依然略带笑意，“你怎么弄来的？”
少年一直瞧着小司瑾‘验货’，冷不防这一问，立时尴尬的清咳了一声，“······你别管，只说如何便罢。”
“既然有其他的云娑树，想必也有其他的收集者。”她可不傻，这以后恐怕还会各自之间争抢引灵玉，这事成之后的好处谁都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定让无数人垂涎不已。
“你不同。你是唯一能够触碰饮天铃的人。”少年说着，隐约皱起了眉头，闷声道，“倒也是奇怪······这等邪物，如何你就沾得？”
小司瑾扬了扬头，闭上了眼，心里隐约划过什么，想要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也不打算回答，清冷的声音直接下了逐客令，“天色不早了，老怪，该回去了······落叶归根。”
‘老怪’‘落叶归根’这两个词听得少年愣了一下，随后，那张普通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若不是逼不得已，谁又不想多活几年？
黝黑的眼神落在闭目养神的小女娃身上，半晌，空荡荡的石屋里传来一声叹息，“肉体虽在，灵魂何处；容颜不老，轮回可苦；为情依旧，封山沉底······小姑娘，若是见到拜岩，还请念在我的份上，帮帮这只余一人的云娑世家罢。”
话音的最后一个字落下，一直闭眼的小司瑾忽然睁开了双眸，眼中掩饰不住的讶异，然而，眼前，早已没有了少年的身影。
“什么······意思······”清冷的声音似喃喃自语，“这样一段话，好像在哪儿听过······唔，不对，云娑世家？云娑世家？！这云娑还有世家？”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朦胧的晨光中，登云峰的半山腰，那棵云娑古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衰老枯萎，在它的身旁五米远处，跪着一位穿着花绿的老人，老泪纵横。
“云娑······都死了啊——死了啊·····”
南山的仙府内，裹成肉球的小司瑾睡得不安稳，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嘀咕道，“云娑······好大的手笔······世家已衰，云娑已死······”
然而，她的眼角，一滴泪水，划破了耳畔。
“······你喜欢？”
“······”
“······夫人，府外帝尊种了许多新奇玩意儿，夫人可要去看看？”
“夫人，那些玩意儿可花了帝尊不少心血，夫人就去看一眼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