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将自己的想法摒除，小心的看了眼一直没睁眼的百灵，转身望向霍思妍，却迟迟不开口。
表情纠结，仿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霍思妍话语里没有起伏，只凤眸直勾勾的望着她道：“那好，我问，你答，不能答的你就沉默，如何？”
霍思妍知道，现在她二人对她也只是服从西北王的命令，并不是真的对她服气，她对她们的隐私也没有兴趣，只不过今天这事儿闹得确实很不愉快。
再加上漠北王的身份特殊，听他的口气，以后肯定还会见面，而且是她想不见都不行，所以有些事情，她必须弄清楚。
“好。”霍思妍都说道这份儿上了，喜鹊也没有什么推辞的理由，于是道。
“漠北王是什么人？”霍思妍挑了个她肯定会答的问题，首先问道。
果然，这话一出，喜鹊不纠结了，飞快道：“漠北王是漠北最大部落的王爷，也是咱们大圣西北边境最大的劲敌，咱们王爷驻守西北，就是为了抵御漠北的烧杀抢掠，而这股敌人，从十年前开始，他们的头领就是现在的漠北王。”
“十年前？”霍思妍疑惑，那漠北王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居然在十年前就已是西北劲敌，难怪从第一眼她就觉得这人非常危险。
“对，十年前，漠北王横空出世，仅用了两年，就将漠北各部统一，虽然还是有部落之分，可已经比以前要好上很多，至少漠北各部都听令于他，这与以前的一盘散沙，不可同日而语，对于漠北来说这是好事，可对于咱们大圣，尤其是西北来说，却是一场灾难。”
喜鹊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对于这些是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那么既然她问了，她就多说些，毕竟，这些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相反，几乎尽人皆知。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是整个漠北的王？”霍思妍倒是真有点儿惊讶了，没想到那副无害的美人皮里，有着如此大的野心和成就。
就算她第一眼就觉得他很危险，也只是依照她这些年的经验判断。
而现在，她是真的好奇了。
“是的，自从漠北各部被他征服之后，他就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漠北的百姓生活也得到了改善，漠北各部对他也很是服气。”喜鹊像读文章一样，没有任何感情的将这话说了出来。
“这么说他很有建树？在漠北声望很高？”霍思妍继续问道。
“是，他在漠北可以说说一不二。”喜鹊答道。
“他的装束？”霍思妍回忆漠北王今天的装束，一身大红锦衣，风华绝代，妖娆魅惑，却没有丝毫异邦之感，若不是他的五官深刻，偏于西化，根本看不出他来自异域。
“据信报，他的母亲是一位中原人士，与他父亲相知，相恋，相守，曾经在漠北传为了一段佳话，但自从生下他之后，他母亲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在他十来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去世了，在那之后他就一直身着红衣，而且是中原装扮，据说是为了纪念他的母亲。”
看来，这漠北王还是个孝子。
霍思妍听着喜鹊的话，对漠北王的认知稍稍多了一层。
“他做的改革又是什么？”她现在有些好奇，漠北王到底是如何进行改革，又是作何改革，她有种预感，这漠北王所做的，应该与他那位传说中的中原母亲有关。
“漠北王统一了漠北各部之后，将漠北所有能够耕种的土地，按人数分给了当地的民众，只收取少量的税收，他还将北部雪山之上的雪水，通过不知道什么方法，引入了漠北各部的居住区，解决了他们的水源问题，而近几年，他又开始促进通商……”
“通商？”
喜鹊讲的这些，霍思妍听的津津有味，这些改革都带着与这个时代不相符的烙印，让她有种似曾相识，也有种亲切之感。
就喜鹊的表情来看，这些改革应该已经超出了这个年代人们的认知，那……
还没等她问出这些，就又听到喜鹊说到通商，更是疑惑顿生。
这漠北与大圣西北接壤，而据喜鹊刚刚的说法，这些年漠北一直在对大圣的西北发起战争，那这通商又是从何说起？
“对，通商，近两年我们与漠北的战争已经趋于停战状态，只是到了深冬还是会有漠北的流寇前来抢粮，抢人，已经没有大规模的战争了，漠北王亲自前来谈通商之事，当今皇上为了几十年的西北边境的和平，与漠北王签订了二十年的通商协议，现在西北与漠北只见已经开启了边境通商。”喜鹊解惑道。
“既然已经和平解决这些事情，你们今日为何……”
霍思妍是真的不明白了，虽然她有些猜测，但是这两人可不像是儿女情长，家国不分的人，为何还会对漠北王恨之入骨，杀之后快。
这次喜鹊却没有那么干脆了。
低头，抿唇，表情纠结，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像是鼓足了勇气要说什么，就听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百灵道：“喜鹊，我来说吧！”
只见，百灵已经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直视着霍思妍，道：“小姐，你也别为难喜鹊，说到底是我自己的事儿，我与漠北王有些私人恩怨，喜鹊只是为了帮我。”说到这，百灵顿了顿，又道：“我只能说这么多，还请小姐见谅。”
霍思妍微微扯了扯嘴角，就知道是这样。
她也没指望她此时能给她什么答案，不过知道自己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也就可以了。
于是。
霍思妍一改刚才的严肃，调皮的眨眨眼，看着二人欢快道：“那，现在来说说你们俩吧！”
“我们？”二人异口同声。
说完，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不知霍思妍是何意。
她们不就是他们家王爷不靠谱的送给她的“礼物”吗？
这她不都知道吗？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
二人表示，她们也不知道啊！
“对啊，你们，比如说你们多大了？再比如，你们在王府做什么？还有你们的经历？”霍思妍表示，虽然她没有窥探隐私的想法，也没有刨根究底的癖好，但既然现在她俩跟了她，至少她得初步了解一下她俩吧！
百灵二人对视一眼，将二人生平简单的说了下，只是并未提及任何有用的东西。
整个答话全部围绕霍思妍给出的几个问题，答得那叫一个简练。
霍思妍都忍不住想为她们鼓掌了，这二人要是在现代做明星，肯定能让记者郁闷的钻地缝。
不过还好，至少让她对她们有了个基本认知。
让她惊讶的是，这二人的身份居然比她想象的还要高出许多。
她以为二人最多也就是西北王的贴身护卫，或者是在王府地位比较高的属下，可没想到，这二人居然是实实在在有品级的将军，也是这大圣仅有的两名女将军。
霍思妍这下是真搞不明白西北王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若是两个武功高强的武婢，跟了她也就算了，可弄两个朝廷命官来跟着她这小村姑，就算她来自现代，讲求人人平等，她也无法接受。
这也太大材小用，不合规矩了。
而此时，被霍思妍无比惦记的西北王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到达了他在镇上的落脚点。
由于京城来信属于紧急信件，又在同丰堂门口耽误了不短时间。
西北王回到落脚点，就直接吩咐仆从备马，之后，马不停蹄的向着栾城王府的方向赶去。
早就忘了答应霍思妍彻查李大夫和洪员外的事儿。
一直跟随他的影卫将同丰堂的事，从头看到了尾，当然看到了他们家王爷对霍思妍的不同，本想现身提醒一句，可看他家王爷那么着急，也就闭了嘴。
然而，就是这一忘记，一犹豫，一闭嘴，却酿成了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也造成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遗憾。
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