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拉赶到操场时，远远看到的就是祁意落寞的站在路灯下的身影。在雾气中，因为微低着头，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散落的刘海，看不清他的神情。
在离他不过十几步距离的地方，顾洛拉有些不敢前进了，她觉得，他一旦发现是她一定会转头走掉，毫不犹豫。
她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声音的缓缓接近他，直到他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微抬起头，看向她。
顾洛拉瞬间停住了，一动不动，僵硬的身体好似不是自己的，她就站在和他约摸不过五步的地方忐忑的回望着他。
空气好像凝固了，周遭风刮过树枝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有路灯一闪一闪，照在祁意脸上更显得神秘莫测。
顾洛拉想靠近他，但脚步却不听脑子使唤的不愿意挪动半分。
她的身体僵硬，脸也僵硬，连喉咙都僵硬的发不出声音。
祁意看着她，就着这五步的距离对她开口：“怎么是你。”
五步的距离不超过三十厘米，她能清楚的看清他身上穿的是驼色的过膝大衣，能看清他里面搭的是白色高领毛衣，甚至还能看清他的鞋子依稀是蓝色的，他垂在身侧的手拿着手机。
可是，却看不清他的脸。他的眼里是不悦的还是平淡的，他的唇角是否是往下的，这些她全看不清。
寒气太重，雾气太浓了。
他的声音沾染了一些雾，传进她的耳中她竟听不出他的语气是意外还是无所谓。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她只定定的站在原处看着他。
看她一直不出声，也没其他动作，他抬步就要离开。
“祁意，”看他准备走了，顾洛拉才有些焦急的叫住他，说出的话更是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喜欢我？”
闻言，祁意抬起的脚步一顿，略微有些踉跄，不动声色的站好后才又抬眸看向她。
眼里似有波涛汹涌翻滚，只是略微下垂眼皮掩盖住那不欲人知的情绪。
略了她一眼，就看向她的身后，那一条空旷悠长的路，这个角度看过去一眼望不到尽头，在随风飘摇的树枝里转了个弯，延伸入另一个方向。
慢慢将视线转回顾洛拉的脸上，才缓缓出声：“我不喜欢你。”
声音空空荡荡，在风中被吹散向四周，又慢慢被风聚集在顾洛拉耳边，轻飘飘，冷冰冰，刺的耳朵疼。
顾洛拉不禁用手抚上耳垂，眼睛随着手的动作眨了眨，分散眼里的水花，她微微笑了笑，在黑暗中明媚动人。
说出的话却令祁意心神一悸。
她高扬着唇，她说：“我不信，不管你如何推开我，我都不会放开。”
不知是从哪借来的自信底气，让她坚定如斯。也许，是他来不及掩饰的心疼；也许，是他被偷亲之后浅显的慌乱。
这话可能是她这么多次以来对祁意说的最强硬的一句话。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软软的，讨好的，小心翼翼的，即使被他绝情的话伤的泣不成声也从没有这样强硬不容商量。
她的话千锤掷地，砸在祁意心底百转千回，转瞬却深深的皱起眉，终于是明显的不悦：“顾洛拉，你究竟喜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