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竹珞 > 第十七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二】
    (酒馆吊着的裸妇)

    竹珞被抓走的时候,寰宇正独自一个人在卧榻上玩地开心,肉呼呼的小手不停地摆弄着叶狐送来的新鲜玩具,堆成各种形状兀自乐的开心。

    孩童的内心世界,在世人的眼里永远纯洁无暇的没有一丝污垢,然而谁又会认为世上最狡猾的依然是孩童。

    都说孩童心灵最为贪婪,他们用天籁地哭声牢牢绑住自己的母亲,从不让人靠近,他们的占有欲甚至超过大人,只要他们不开心,世界都会围绕着他们,哭泣会为他带来所要的利益,他们从不伪装自己,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无知,所有的人都接受并喜欢着这样的无知,因为他们有着世界上最真最原始的天性。

    寰宇不同于别的孩童,他总是很安静,也从不吵闹……

    日上枝头,似察觉到今日的不寻常,寰宇漆黑的大眼睛终于离开手中的玩具,环顾四周,没见着自己的娘亲,他咿咿呀呀的喊了起来。

    属于孩童的言语,没有人能够听得懂,除了他们自己,咿呀声恍若戏子的低喃,声音小小的,回荡在屋子里,可回应他的始终是寂静……

    光束打在窗棂,照射到寰宇的身上,然后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没有人见到这样的一幕,寰宇短小的双腿呈现略微的弧度,微微颤抖,却坚定的站里着,那双一向清透的眼睛里边渐渐泛起了晶莹的光泽,无声,然后迅速聚拢成豆大的泪珠滑落,沉默着不再咿呀做出无谓的叫喊……

    母子天生,天性相连,血缘相连,虽然寰宇无法表达。他从未哭过,这是唯一的一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原本站立的身体慢慢蜷缩……小小的身子里,没有声音的哭泣依旧撕心裂肺的痛……

    ……

    叶狐已经接连六日不曾来过竹珞家中,院子里边静悄悄的,胜过昼夜交替后独属于僻壤的鸦默雀静。

    她敲了敲门:“竹珞姐姐……你在吗?”

    没有任何说话声……

    复又敲了敲门,静候片刻依旧如此,叶狐抬头望去,就连不远处袅袅的轻烟都显得波澜不惊,本是安宁静默的小院,却没有了以往的平静祥和。

    莫非……

    叶狐迅速走进屋子,见寰宇一个人蜷缩在踏上,眼睛里满满的泪水还在滴滴答答掉落不停,之前浅褐色的外袍早已被染成绛色一片,寰宇紧紧的咬住下嘴唇哭的一声不吭。

    搂住寰宇小小的身子,叶狐触到他冰凉的小手,不停来回抚摸,“寰宇……寰宇,不哭,姐姐来了……”

    她问他,“你娘亲去哪儿了?”

    可是他不会说话,寰宇的眼泪掉的更凶,抬起小手无声的向叶狐怀中偎依过去,未满周岁的他什么也说不出。

    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恍然明白,这情急之下下意识的反应,她无法从寰宇的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话语,可寰宇一向是个顽强的孩子,她从未见过他哭泣。

    寰宇的眼泪让叶狐的心里泛起强烈的不安,抱了寰宇,为他裹好厚厚的衣服,她必须待他找到竹珞。

    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竹珞不会离开寰宇这么长时间,平时她都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寰宇身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

    寰宇靠在叶狐的怀中不吵,也没有了往日的嬉闹,他的眼泪从未停止掉落,漆黑的瞳仁没有了往日的神彩,明亮的湛蓝色强撑着现出了血丝,冰凉的小手依旧紧紧的拽着叶狐的前襟……

    她可以感觉到胸前冰凉一片的水渍,在快速奔跑的过程中彻骨寒冷……

    *

    日渐西沉,彩霞相接的彤红色天空变成墨色一片,叶狐始终没有找到竹珞。

    ……

    夜深时分,阴暗潮湿的破旧宅院响起隐隐绰绰的声音。

    “挺标致的,可惜了……”

    “就是有点瘦,不过瘦有瘦的好处……哈哈”

    ……

    渐渐从迷药中醒来,竹珞全身疲软已经无力挣扎,加上多年来她的身体已经接近油尽灯枯、几乎算残弱无力,维持健康基本的元气神五年来已经丢了大半,更有初始的堕落,此时此刻的她根本没有力气去反抗什么。

    同当初几乎分毫不差的场景,命运的轮转又把她送回了原点,只不过,不一样的是,这次她的心中念着寰宇,离开的时候他还一个人在屋子里边玩耍。

    竹珞想开口说些什么,更加恼怒自己之前怎么没多做一点准备,奈何手脚皆被束缚,就连话也不能说,眼前这帮人身上的痞性太深,揽春楼中她早已见过不计其数。

    眼睛里的恳求和担忧,所有人视而不见。

    黑色布衫的瘦子开口问站在身旁的阿贵,“贵爷儿,这妞不错,哪里弄来的?”

    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姿容,平时也就阿三家的媳妇能够让他们这些人取取乐

    另一侧的站着的高个子早就已经等待不及,眼睛里露出贪恋的欲望,色迷迷的盯着躺在草堆里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竹珞:“就是就是,贵爷儿,这个是给咱们玩的吗?”

    睨了一眼旁边的人,阿贵手里拿着细细的藤条,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打在手心,藤条发出“啪啪,啪啪啪”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很有节奏。

    周围几人闭了嘴,阿贵是他们惹不起的,他原来就是洛安地痞流氓的头儿,最近更是发了财,而且据说还有了不起的靠山……

    “都说完了?!!”

    “都他娘的说完了就给老子闭嘴,等老子享受完了轮到你们也不迟……”

    “是…贵爷儿您请……”

    ……

    “听见没?还不赶紧给贵爷儿腾地……”

    ……

    “都给我呆在这里,谁也不许出去……”

    阻止了周围人的离开,阿贵走过去拿出竹珞口中的破烂衣裤,问她:“云季?”

    嘶哑的声音弱不可闻:“你是谁,为什么绑我……”

    面对被绑起来的竹珞,阿贵再次开口,“是叫云季对吧?”轻轻的捧起面前白皙的脸颊,细细闻着竹珞清的香,发丝、面颊、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