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间的博弈）
相较于项伯，向柳倒是稍微好一点，虽然一年到头也是灰衫一件，但好歹在他的身上‘偶尔’还能见到其他的颜色。
比如：黑色。
虽然玖月只偶尔过这么一次。便是是因为这一件衣裳的区别，至此玖月对于两位侍主的印象便大不相同。
项伯一头发丝灰白，跟衣衫的颜色不差丝毫，那颜色，不是纯粹的黑，也不是纯粹的白，就是那种暗灰色，灰扑扑的无甚亮点，又从来让所有见过他的人忽略不掉。
说来也许有人不信，直到现在玖月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私下里所有人都叫他项伯，玖月猜测，项伯应该姓项，但他的名字应该不至于是‘伯’。
玖月从来未曾猜中那结局，于是后来也不再妄自揣测。
而与项伯同行的向柳，却是一头招摇的黑色，甚至比常人的头发还要黝黑，明明是一个年过不惑之年的人，那一头纯黑还是那么的光亮油滑，比青少年的色泽还要耀眼十分。
…
听到项伯的回答，玖月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项伯……”
对面的人只是微微颔首，玖月转身向图砂的卧房走去……
图砂有一个诺大的书房，可平日里却并不喜欢呆在书房，就是看书也是挑选好后回到卧房去看，看完了再放回去。
即便是玖月这样一个对书籍也有兴趣的人，看着图砂那一屋子的书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尽管书房内收罗尽天下奇书，图砂却从来没有停止过让项伯继续收集，以至于苍舒园里所有人都猜测，这大概是图砂唯一稍微感兴趣的事情。
玖月不止一次见过图砂看书，慢的时候，他盯着一页长达半刻钟；快的时候，几乎看不到他的停顿，只除了那双不停跳跃在书卷之上的指尖。
*
玖月站在门口规矩的敲了敲门，“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他倒是想直接闯进去，可是他忘不了闯进去之后的结果。
那是三年前，他差点被举家收拾搬回他的濮阳府，至此玖月再也不敢随意闯进图砂的门。当然，这只限于他冷静下来的时候。
玖月侧耳倾听，过了一会儿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清浅的应答，轻轻推开房门，被黑暗瞬间笼罩，眼睛短暂的失去视物的能力，图砂的卧房总是那般暗沉。
略微适应了一下屋内的光线，玖月绕过屏风直直走向内室。。
图砂靠坐在摆着黑白子的棋盘案几上，手里拿着一本暗黄色的古籍。
他问：“哥哥，你在做什么？”
“有事吗？”图砂不答反问。
他的头发随意披散开，没有丝毫约束，丝绸一般的青石从肩膀一侧滑落下来，他并没有抬头看玖月。
“没，就是好久不曾跟哥哥下棋了，不知道哥哥有没有时间……”
在图砂的面前玖月一向乖巧的很，从来没有对图砂的半分不敬和胡闹，甚至比对自己的先父还要显得尊敬安分。
“我没什么事……”话语声落下的同时，图砂已经抬手打乱了原来的棋局，修长的手指跳跃在棋谱上，转眼间便摆好了一局残棋。
“额……”，玖月呐呐，征求图砂的意见：“可不可以重头再来”
图砂抬头看向他，末了，只微微颔首表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