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打的风声很紧，江瑟瑟又遭遇顶风作案的人贩子，引起了有关部门高度重视，雷厉风行顺藤摸瓜，起出一串罪犯。
“闺女你又帮爸立功了，就是爸的小福星。”
南靖扬忙得不着家，抽空打电话回来，不住口地夸赞女儿。
“我就是灾祸体质吧？或者人贩子克星？”
江瑟瑟趴在自己小床上，面前的本子上涂写得密密麻麻。
“别瞎说，我闺女长得漂亮，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贩子看上你算他们有眼光，咱可不是扫把星。”
江瑟瑟乐了。
敢情老爹还跟人贩子惺惺相惜了？
“爸你中秋回来不？”
每逢佳节倍思亲，今年南靖扬调回帝都，应该能过个团圆节吧？
“我尽量争取下，不行接你来部队过节。想爸爸了？”
“嗯。”江瑟瑟手里铅笔涂涂改改，一套休闲风男装逐渐成型。“我有礼物送爸爸。”
“哟，我闺女对我真好！那行吧，没两天就过节了，咱爷俩肯定一起过。我去开会，你在家乖乖的，别惹你奶奶，她这会儿心气不顺，溜边走。”
南靖扬吐槽老娘不亦乐乎，逗自家闺女一笑。
江瑟瑟挂了电话，眼珠子转了转，大声喊奶奶。
“怎么了？伤口痒痒？别乱抓，长新肉呢，忍忍就过去了，小心留疤。”
白婉清匆匆赶来，身上系着条白围裙，特别接地气。
江瑟瑟看她手上的面粉糊，笑得特别甜。
“奶奶我爸说你坏话！”
“臭小子胆肥了，回头看我收拾他！”
白婉清笑骂一句，瞄一眼孙女面前的本子。
“别总趴着，胳膊肘都压麻了，起来活动下。”
江瑟瑟告了老爹一黑状，得到奶奶关怀，笑得眯起眼。
“我这可不是一般的胳膊肘，练过的，没事！”
白家的药浴方子果然神奇，她的苦也不是白吃的，身体恢复能力强悍得令南司令也啧啧称奇。
“那你也不是铁打的，不能傻乎乎地去挡刀。”
白婉清轻飘飘训了孙女一句，想起情况不明的外孙，眼底笑意沉了沉，很自然地转了话题。
“刘先生新得了一盆绿云，开赏兰会，送了帖子过来，指明带你去玩。推了两次了，事不过三，这次得去。”
江瑟瑟皱皱鼻子，趴下去在软绵绵的抱枕上滚了滚脸。
“他怎么就阴魂不散呢？见面多尴尬啊，搞不懂这些大人物的想法。”
白婉清好笑地看着有精神胡闹的孙女，突然觉得出去散散心，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去瞧瞧不就知道了。我孙女聪明伶俐，心有七窍，或许人家爱才心切呢。”
江瑟瑟抬起一张揉搓得发红的脸，头发乱蓬蓬的，萌萌哒望着自卖自夸的奶奶。
“我也这么觉得呢。”
“不害臊。”
白婉清被她的厚脸皮逗乐了，扭头回厨房。
她最近迷上了烘焙，要不是家里人大都吃食堂，光凭发的那点供应粮，还真撑不起她的新爱好。
“瑟瑟啊，有空你也琢磨琢磨种地的事，咱们是农业大国，粮食是根本，几亿农民生活好起来，才叫真的脱贫致富。”
余音袅袅，江瑟瑟咬着笔头出神。
奶奶说得对，总得先吃饱肚子，才有心思想别的，拉动内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这会儿才刚改革开放，人们思想还有些保守，她步子迈太大，容易出事，比如资本主义作风什么的，人言可畏。
江瑟瑟看看眼前的本子，翻开一页，寻思片刻，写下一行字：
第一期主题：秋收。
江瑟瑟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
六子过来报信，被白婉清拦下。
“江家那边的消息，别往瑟瑟耳朵里传了，不是什么好事。”
六子恭恭敬敬答应，接过一块新出炉的鸡蛋糕，咬着往江瑟瑟房间去。
白女士真是多才多艺，还会做点心！
虽然有点糊，但吃过苦的六子不挑嘴，怀着感恩的心，狼吞虎咽全吞了。
“江盼盼休学了，说是去外地休养；江家那几个孩子也都回了南方老家。”
六子做贼似的小声报告，眼角余光瞄着外头厨房方向。
“张丽媛跟董滦平同归于尽，大白天一起跳楼了。这事你当不知道，白姨不许我跟你说这些。”
江瑟瑟眉头抖了抖，没想到张丽媛下场这么惨烈。
想报仇的女人惹不起。
“江荣光呢？”
“嗐，要不说张丽媛也是个心狠的，好歹儿子也是亲生的吧，都疼两年了，说扔下就扔下。”
“董家死了儿子，能对这个孙子有多好？要我说，这才是最狠的一招，膈应死你们，一辈子！”
江瑟瑟拿葡萄塞他的嘴。
“你小声点，不怕我奶奶听见？”
六子不讲究地连皮带籽嚼碎咽了，心虚地又去瞅外头。
“长话短说啊。天上居重新开张了，江二在里头有股份，被当成替罪羊推出来背锅。人失踪好几天了，被天上居安了个携款潜逃的罪名，后路算是截断了。”
“天上居又开张了？这么快！老板是谁？”江瑟瑟吃惊地问。
“查不到，隐藏得很深。”六子一粒一粒往嘴里扔葡萄，声音含含糊糊的。
“公安那边估计也是没辙，要么是上头打过招呼，要么就是证据不足，这脸被打得啪啪的。”
“不过我在那边瞅见便衣了，大喇喇的就在天上居边上溜达，摆明了在监视，天上居想再搞那些有的没的，难喽。”
六子幸灾乐祸的，江瑟瑟却没那么乐观。
“真有心做不法勾当，什么坏主意想不出？几个便衣盯不住的。”
江瑟瑟见六子没心没肺的模样，不放心地叮嘱。
“你可别往前凑，被便衣盯上，有嘴说不清。”
六子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张纸递过来。
“这是我蹲点几天，记录的出入人员名单。有意思的是，有几个大人物，只有进去的纪录。”
六子龇着大黄牙乐，眼神贼兮兮的。
“天上居还有地道！我做好人好事，把这名单给了便衣一份。”
江瑟瑟哭笑不得地看他，这家伙胆子是历练出来了，什么损招都有。
“注意安全。这趟水太混，咱们细胳膊细腿的，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