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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微子微微颔首,走到了床榻边,他看着伍若兰的气色就知道她已经有了好转。但当他把食指和中指扣在伍若兰的脉门上时,还是有些讶异,她筋脉里流动着的气有着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力量。伍若兰的身上值得讶异的事的确太多了。
“你很厉害。”玄微子收回手,笑着说道。“你只用了四天,就驯化了这些本不属于你的白蛊虫。”
“那我会有什么不得了的机缘吗?”伍若兰偏过头,带着笑意问道。
“机缘?”玄微子先是楞了一下,之后才想起,自己曾在温泉边和伍若兰说过有关机缘的一番话。“哈哈哈哈哈哈......你还记着呢。”
“你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怎能让人不记着。”
“那当时怎么不问?”
“总要有差不多能活下来的时候,才好问你,不然也只是费了你的口舌。”
“可是你不知道,这世上最难说的就是机缘二字,口不能言。”
“也罢,我不是爱一探究竟的人。”伍若兰笑着说道,她笑的很轻松。
“但也别高兴的太早,你身上余毒未清,蛊虫也只是刚刚借着你强大的‘仙气’顺遂了,但之后依旧得好好养着它们,如若不然,遭了反噬便麻烦了。”
“那我应该怎么养它们?”
“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它不难是因为只要日日以血为祭便好,说它不简单是因为那血需是心血才行。”
“什么是心血?”
“心血便是心头上的血,不过直接取当然也是不行的,十指连心,取指尖上的血便可以了。”
“那有何难?”
“指尖扎一扎却也无碍,只是炼蛊虫向来的规矩都是取指甲盖里面的血。要用一根三四寸长的针从指甲缝里钻进去,等插到指甲的根部时才能拔出来。”
听到这话,伍若兰手指不禁隐隐的疼起来了,背后一阵恶寒袭来。“这么变态?单用指尖的不行吗?”
“也不是说不行,是规矩如此,人人都是这么做的。你若要破了这规矩,练不练得成就要两说了。”
伍若兰皱了皱眉。“罢了,罢了,那又要练多久呢。”
“一般嘛,是十来年吧。”玄微子淡然道。
“什么?!十来年?”伍若兰有些难以接受,声音也高了许多。
“你慌什么,你是仙印体,不一般,会快很多。”
伍若兰微微松了口气,又问道:“会快多久呢?”
“嗯......”玄微子皱眉,手上稍作拨动,看着像是在算什么。过了一小会,便上前道:“九年。”话说完,还展露了一个弧度微妙的假笑。
“你逗我玩吗?!”伍若兰大叫了起来,眼中恶狠狠的,竟露出了一丝杀意。
玄微子打了一个寒颤,他对杀意是十分敏感的。于是乎连忙退了好几步,缩到了王燕绝的身后道:“我随口说说,别当真啊。”
“到底要多久?”王燕绝侧过头,问身后的玄微子,脸上也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玄微子有些尴尬。“我之前说定要十天才能使体内的蛊虫归顺,但她不也很快就做到了吗?所以啊,这事可不太好说,我只能说按一般情况的话的确要八九年才行,如果我没记错,谨倪也差不多用了八九年。”
“也罢,该多少年就是多少年,多了少了也不是由你嘴巴定的,你且告诉我,以血为祭是该怎么祭。”
“你养的是白蛊虫,白色属金,你只要准备一块金子,往上滴血,再用一支短香奉在它前面,每日滴血后叩拜一次并默念一道‘传蛊咒’便可以了。不过你是仙印体,不用念咒,结印也可以。”
“结印的话会更快一些吗?”
“正是了,口中念的只是‘口密’,力量根据信念的强弱而定,有时候会十分有限。而手印是‘身秘’力量通常会更大一些。”
“那应该结什么样的印?”
“结一个‘根本印’就可以了。”
“哦,这倒简单,是常常用以调息的印。”
伍若兰和玄微子说完都微微一笑,如释重负一般。只是玄微子临走时,对着王燕绝又道:“仙印体的仙气你虽掌握了些,但最重要的还是结印,如果不结印,仙气便荒废了一大半。因此结印的事你应该和若兰姑娘好好研习,于你于破风刀都能增益不少。”
“多谢。”王燕绝道过谢,但其实他连‘印’是什么都不大明白。
然而,听到玄微子的话而感到不太明白的却不止王燕绝一个。伍若兰也一脸的茫然。“我们交过手的,你不是修炼真气内功的吗?”
“我两种都可以练,不过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以往我都是右手执刀,左进右出,出的都是真气。直到我左手执刀时我才知道,右进左出,出的仙气力量似乎更大......”王燕绝也是一脸茫然,他望着自己的两只手,似乎对这种能力还不是很确定。
“什么?!”伍若兰又近乎叫了出来。“居然真的存在?!”说着她起身走到了王燕绝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你干嘛?”王燕绝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把手抽了出来。
“什么啊......试试你的气息罢了。”伍若兰撇了撇嘴,又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她抓了好一会,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激动。“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运!”
幸运,这个词贴在王燕绝身上很久了,但他从不觉得幸运是件好事。
“我不觉得......所谓幸运更像是侥幸一样,让别人看不到我的努力。”
伍若兰嘴边微微抽动了一下,接着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庸庸无能的人会嫉妒你的幸运,可你不必为此沮丧。”她顿了顿,收起了笑。“我也是个幸运的人,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我和你不一样。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白白糟蹋天赋,我都不会为此低下眼,去瞟他们一下。他们只能仰视着我喋喋不休罢了。”
王燕绝十分诧异,他看着眼前的伍若兰,她的样子已经和初见时截然不同了,眼底早已不是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