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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从今夜白,一成不变的天空因月亮西落起了新的变化。
福临和九璎坐在草地上,时不时聊上一句。
“你的剑从哪来?”
“父亲为我打的。”
“它有名字吗?叫什么?”
“它叫‘皎兮’,是用月亮的光打制而成的。”
“真的?!”
“……自然是骗你的。”
……
两人又盯着天空,沉默了一会儿。
“你懂的好多,比我师傅教我的还多。”福临开口道。
“……因为有人教我,比我教你的还多。”九璎双手环抱自己,眺望着远方。
“你跟你说啊,我六岁就开始修习了,”
“但性子很是骄横跋扈,”
“后来被奸人所害,认为命运待我不公,从此自怨自艾,”
“直到我遇到了一个人。”
她转向了福临,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发呆。
“他教会我,这世间的大道不止一条。”
“后来,我试着凭这副灵体脱离阴阳之道,窥得天地机缘。”
“以鬼身修人道,我成功了!”她笑起来,眼里迸发出惊人的神采。
福临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幼小、骄横的女孩,如何被剪去高傲的羽翼,又如何用双脚站起来,她不适合娓娓道来这种历尽千帆的词汇,就应该离经叛道,年少疏狂。
“但我没保护好他,他太善良,这尘世太虚伪。”
九璎苦笑了一下,攥紧了拳头。
“如果我更强,我要给他一个完满的人生,”
“还他一个太平盛世!”
此时月亮已完全落下,新日缓缓升起。
九璎突然认真的看向福临的眼睛,那专注的目光让他心跳加速。
“你要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
“好好比赛,得开山节榜首,因为榜首才能带走春生谷一样东西。”
“我的剑身在谷里,你要来带我走。”
福临仔细记下了这番话,待他刚踏上归途,耳边又轻飘飘的传来一句。
“小心,可能我已不是我。”
什么意思?他回头去寻,九璎已经不见了。
……
海风拂,落日残。
孟三莎站在丹崖眺望着,突然感觉一粒石子打在身上。
“爹还在等你呢,四妹还不快去拉风箱。”
孟三莎回头就见三哥冲自己怪笑,旁边的二哥还笑嘻嘻的说:“四妹帮我写的作业做完了吗?要是先生不满意我可会拿你的狗来出气呢。”
“你!”孟三莎攥紧双拳,恨不得上去打碎他的牙。
“你还傻站着干嘛,快来帮忙。”大哥冷漠的命令她。
忽的她又站在苍山迢递的烟霞深处,雨工浑身是血的卧在她面前,不止的低声悲鸣,那双酷似人眼的眼里满是憎恶。
她双手颤抖的拿着小宛剑,不敢直视它的眼睛,远处传来哥哥的讥笑。
“孟三莎就是个胆小鬼!哈哈哈。”
“没出息的丫头,也就这点能耐了。”
……
“动手,”雨工口吐人言,眼角流出一滴泪,“快杀了我。”
“不要……不要逼我。”她一下刺进雨工的心口,自己也钻心的疼。
“快松手!你在干嘛!”
见孟三莎把剑往心口刺,童纪年撇下手里的福临,一个箭步冲到她跟前夺走小宛剑,“怎么了?你快醒醒!”
孟三莎嘴上衔着一只七彩蝴蝶,对童纪年的呼唤没任何反应,只是呆愣原地。
该死!童纪年看了一眼对面的沈清嘉,她浮在半空,有七彩鸿光照耀,圣洁的不可方物。场下的沈沐一见便笑了,他最了解自家妹妹的本事,于是闭眼不再观战。
此时檀春阁上也赞许不断。
“南海蝴蝶,精神攻击排名前十,”王一格感叹道,“青云真是人才辈出啊。”
林澜摆摆手,“胜负未分,你还有位弟子没出手呢。”
王一格一看躺在场上的福临,更是直叹气。
“王兄感叹尚早,”林澜笑了,“贺兰最擅推演,我看他对你这弟子格外关注,估计是演算出了什么。”
“你且安心看吧。”
南海蝴蝶,又名“百幻蝶”,先用磷粉使人神志不清,后用口器吸取记忆,从而编造幻境。怎么才能赶走它?童纪年头都大了,它是灵体,根本触碰不到,贸然用灵力攻击,怕是会伤到孟三莎。
“……真会给我出难题。”
他一个手刀下去砍晕了孟三莎,防止她继续伤害自己。
“还说自己能单挑三人,把你能的。”他嘴上嫌弃,动作倒很轻柔,待她平躺后,他盘腿坐在一旁,抽出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