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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都能看见横陈的尸体,尸体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也没有挣扎的痕迹,皆为一击毙命。
明显是王摩诘的杰作。
只要是稍微强壮一点,稍微能看出来有一点武功底子,再加上恰巧是向着洛阳的方向前行的男子,遇上王摩诘……
只有死路一条。
大概走了有近三百里路,姬子瑕终于赶上了王摩诘。只见王摩诘盘坐在湖边,正在用一根细长的杨柳枝垂钓,湖水时而泛起血红色的涟漪。
姬子瑕下马走近一看,发现王摩诘身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尸体,这些尸体无一例外地都披着一件粗麻黑袍,黑袍上画了一尊三头六臂的佛像。
还没等姬子瑕开口,王摩诘便道:“这上面画的是阿修罗。杀了一路,似乎终于杀对人了。”
“什么意思?”
“这些人所练的武功招式截然不同,明显不是出自同一个门派,但是都穿着统一,明显是有人特地将这些江湖上的散人浪子集合到一起,拧成一股极大的势力。他们主动对我动手,恐怕也是猜到了我要赶往洛阳,想要排除异己,避免节外生枝。”
“你怎么把他们全杀了?留下一两个活口问话不是更好吗?”
“他们见打不过我,又逃不掉,便全都自尽了。这些散人浪子一向都是以利益为先,惜命如金,贪生怕死,如今为了保全秘密居然选择了自尽,可见在后面操纵着他们的这股势力绝对不一般。”
姬子瑕看得没有王摩诘长远,他只关心这些人到底会不会危害到李若凡的生命。
“你在干嘛?”姬子瑕突然发问。
“等你啊!他们武功不错,又是以多敌少,我能打赢就不错了,哪还能管得住你的马,你的马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我在这儿用他们的残骸钓钓鱼,顺便等你咯。”
姬子瑕有些难以置信,不是因为王摩诘在用尸体钓鱼,而是因为他居然要和王摩诘共骑一匹马。
但他没得选了。
马本身就被王摩诘养胖了,现在上面还坐了两个健壮汉子,便跑得更慢了。旁人看来,更像是一对小情侣共骑着马在湖边漫步。
王摩诘不愿意驭马,却坐在了前面,马背宽却不长,姬子瑕只能紧贴着王摩诘坐在了后面。
一路无话,直到姬子瑕发现王摩诘在做些小动作,探头看了一眼。
王摩诘又在用鲜血涂抹嘴唇。
姬子瑕微微侧目,叹了一口气,明显是十分厌恶。
王摩诘一听,立马转头反驳道:“你懂什么!我嘴唇容易干。哎,你要不要也试试。”
“不要!恶心。”姬子瑕严词拒绝。
“恶心什么!这是我自己的血。”
姬子瑕仔细一看,才发现王摩诘的胸口红了一片。
“你怎么了?”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别大惊小怪的。”
姬子瑕心里有些触动,稍微难对付一点的土匪头子和山寨寨主,茶馆的一大群江湖宵小,再加上那十余个黑袍人,全部都是王摩诘独力解决。
王摩诘很强,他似乎无人能敌。直到他受了伤也一声不吭,姬子瑕才意识到,这一路上之所以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是因为他默默地承担了所有的危难与风险,他一直在用生命护自己的周全。
姬子瑕停步勒马,把王摩诘从马鞍上一把抱下。
王摩诘罕见地一声不吭,只是一直用奇怪的笑容看着姬子瑕。
“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