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毙而亡？”苏小清眼角一跳。
胡苒点点头，“是的。”
“所以你当时找我问命契的时候我才认为你不是大殿下的侍女的呢。”
“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在我提醒你了。”胡苒指着苏小琴胸口的彼岸花，继续说道，“大殿下的侍女，都是犯了罪被二殿下舍弃的人。”
“你穿的衣服，跟死囚服没有区别。”
苏小清沉默。她低头看着黑色的花朵，反卷的花瓣像勾人魂魄的阴爪，却与叶子相隔，显得委屈而寂寞。彼岸花，代表死亡的花。
可那又怎样，白色的彼岸花依然可以绽放在天堂。
胡苒打量着她的表情，叹出一口气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句尖锐具有穿透力的声音，直达苏小清的耳蜗。“二殿下驾到——”
她抬眼，只见一席白衣缓步而来，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狭长的眼里透露着若有若无的王者的轻蔑。胡苒拖着身子挪到她的前面，将她挡在身后，抓住了她的手。
苏小清能清楚地感受到胡苒手心的冷汗和微微颤抖。但她抓得用力。
楚帆擒着一抹笑意，眼底却尽是冷漠，“我找的不是你。”
胡苒恭敬地低头，“不知二殿下找身后的女子有何事，但她初来乍到，犯错在所难免，还望殿下包容。”
她的尾音发颤，却还是没有挪动脚步，将苏小清护在身后。
楚帆收敛笑意，他侧头，附到随从的耳边，似乎说了什么，随从应答一声便快步离开了。
“本来想等定你罪的时候再给你看的。”楚帆略带可惜，“可我现在就想这么做了，怎么办？”
胡苒一抖。苏小清感受到她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她回握着她的手，眼前这个二殿下与楚落完全不同，一脸亲和力的笑容却比楚落更让人不寒而栗。
苏小清只觉得恶心。
不一会儿，随从回来了。他用锁链牵着一个人。
那人已经年迈，背弓成大山，步履蹒跚，跟不上随从速度，几乎是被拖着走，脚上已经磨出水泡，伤痕累累。
“妈？！”胡苒大喊出声。
老妇人闻声猛地抬头，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她咿咿呀呀，老泪纵横。
“说去找你，自己就跟过来了。”楚帆笑着说。
胡苒冲到铁栏杆上，她用力晃动着铁门，手臂上的伤口渗出血液也不管不顾，愤怒让她的双眼通红，“楚帆你他妈不是人！”
“我要杀了你！”
她甚至开始用身体撞门，一次又一次，苏小清慌忙地想要阻止却听见一个冰凉的声音：“把门打开。”
随从掏出钥匙，就在铁门打开的一瞬间，胡苒冲到老人身边，将老人护在身后。她的眼神变得锐利像狠厉的狼。楚帆微眯眼眸，轻笑道：“你准备怎么杀我？”
胡苒却蓦地松下紧绷的表情。她转过身抱住老人，轻轻地低喃：“妈，我没怪过你。”
老人浑身一抖，她干裂的嘴唇微张，声音像撕裂的磁带。
“妈，对不起啦。”胡苒拍拍老人的背，她的睫毛垂下，眼泪不着痕迹地落在老人的颈脖上。
然后她毅然地转身，像抛下一切的战士。她用力扯下胸口的绳结扔到一边，伸手指指随从别在腰间的刀，“这个给我可以吧？”
楚帆挑眉。
胡苒拔刀而出，向楚帆冲去。
苏小清的心咚的下坠。她知道那个眼神。
不看向敌人，只求解脱的眼神。
她慌忙地爬起身，迈开腿。
胡苒高举刺刀，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腹部。但一个身影突然攀住了她的肩膀，抱住了她的腰。
噗呲。
鲜血飞溅。
“不……”胡苒撑起摊在她身上的女人的腰，瞪大双眼，喉头一紧发出不任何声音。
苏小清眼前一白，她喘着粗气，“我就知道。”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