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清回到房里的时候，楚落正费劲地把面包上的肉松挑到一边。他挑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就咬一小口，偶尔会皱起眉头，像条笨拙的金毛狗。
“你是什么情况……”苏小清抽抽嘴角，把药甩到他旁边，“大殿下还带挑食的吗？”
楚落一愣，他转头，似乎有点委屈，“我觉得还是豆沙好吃些。”
“……”苏小清无言以对。
她蹲到他身边，伸手去撩他的衣服，却被阻止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楚落说。
苏小清翻翻白眼，“你先自己挑干净肉松再说吧，瘦成竿的大殿下。”
“……”
苏小清拍开他的手，撩开他的衣服，摸来酒精，轻轻地涂在伤口上。
楚落挑着肉松，没有一点反应。
苏小清抬头瞅了他一眼，“你不疼吗？”楚落随口回到：“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她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顺带着偶尔呼呼一下。
“不疼的。”楚落皱着眉头看着她的动作，蓦地加了一句。
苏小清无语，“我看着疼可以了吧。”
这男人还不带领情的。大猪蹄子。
苏小清在心里腹诽，但碰到长点的伤口还是会慢下来。她涂着药，装着漫不经心地问到：“你是谁的命契啊？”
她感到他明显的僵硬。好久没有体会到的戾气突然出现让她握着棉棒的手一抖，不用看都知道，他现在一定又是那冰冷漠然的眼神。
“我不是故意问……”
“我母亲的。”
突如其来的回答让苏小清措手不及，她还以为他一定不会回答。
她抬眼，他的脸一半埋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她现在估计在牢里盘算着怎么谋第二次反吧。”他轻笑，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
“谋反？”
“啧。总是被人处刑还这么狂妄的老女人。”他说得平常，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苏小清难以置信，她只觉得心里像堵住了棉花，一股气出不来，“所以她……”
楚落平静得像一滩死水。他勾起唇角，反问，“药擦好了吗？”
苏小清愣神，“喂，你……”
“那就出去吧。”他恢复了冷冽的眼神，浑身的气场在对她警告着，别再说下去了。
苏小清闭上着嘴巴。她拿着药，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她又没有什么资格说什么。搞得像自己都明白一样。
她转过身，却撞上一个胸膛。
不知名的清香将她包围，浓郁却不让人恶心的味道。
“原来是你呀。”轻佻狂妄的语调，苏小清一抖，只觉得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她蓦地抬头，眼前的人环抱双臂，白色的碎发被风撩起，狭长的双眼里盛满兴味，他的嘴角微弯，整个人将邪恶与纯洁融合的刚刚好。
“初次见面，我是楚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