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特别地,就是一支钢笔。
收刀入鞘,塔斯克丝周身的戾气和杀气还未散,看到这一支钢笔未免会感觉有点不耐烦,却见得帕拉丁先生突然把笔向前一挥,一滴墨水挣脱了笔尖的束缚,直直地奔着塔斯克丝去了,在她的左胸口处散开。
“这是……”塔斯克丝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再次转过身,塔斯克丝深呼吸了几次,再次拔出了终末之吻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全身的杀气向着自己聚拢,却把力量凝聚在刀锋的一点,光一般地刺出,只见那实验墙壁上多了一个盆大的窟窿,竟是直接被打穿了,而塔斯克丝反而没有感觉自己的情绪被感染地像之前那样明显。
“抗拒杀气,杀气就会干扰到你,甚至会让迷了心神,但当你全身心地接受这份杀气,杀气就会为你所用,甚至当你实力更强的时候,杀气还会“臣服”于你,而运用一种力量的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厚积薄发,将力量集于一点,以点破面,这就是为什么托比斯如此强大,他就是将杀气与自身的罡气融为了一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托比斯的圣殿力强度只有六十几级,和我差不多。”
六十几级的圣殿力强度,绝对是不低了,但那天托比斯的神勇,塔斯克丝是见过的,乐艾格众人竟都不是他对手,尤其是那柄宣花斧,舞地可以说是出神入化,还能切换状态,这个人被称为神将也绝不为过,可想而知如果有一天托比斯成为了圣殿使,那将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塔斯克丝,你把终末之吻的前十式打一套我看看。”泠子萧也突然开口了“到那个结界壳里面打,我估摸着这边整个地都没了。”
“好……诶?”终末之吻不愧为神器,它的一招一式,之前塔斯克丝就试过了,只要用手握住刀柄,那些招式就会像石版画一样刻印在脑海中,只要想那一式,抬起刀就能立刻施展,可此时,塔斯克丝再把手握在刀柄上的时候,却没了那印象。
就像有人在记忆中糊了一把清水,把画全擦掉了。
看着僵在原地的塔斯克丝,泠子萧歪了歪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困了?”
“恩……是的。”
“那没事,赶紧回去睡吧,早上起来再说……记得梳一梳你这头发。”
“好……”
……
有些记忆,当你十分用力去回忆的时候,它就像是个青涩的姑娘,总是刻意躲着情郎,迟迟不肯出现,可有在某个不经意的转角,二人又深深地吻在一起,就像某个不经意间的记忆浮出水面,你会感到亲切,偶尔也会来一句:“你之前去哪里了?”
这就是塔斯克丝此时的内心感受,房间的温暖一时间也变成了燥热,塔斯克丝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已经四点了,再不睡就天亮了,但是镇静剂不在这个房间,塔斯克丝此时想睡也不成,刚才的哪一个瞬间的空虚的感受还在困着她,重点是那么多招式,怎么突然说忘记就全忘了?这要是面对敌人,和死了还有什么区别?
先后之别。
想要转移注意力,却又想到了乐恩璃,一想到乐恩璃就不免又想到了那位大将托比斯,塔斯克丝对于这个人的感受是很复杂的,也很矛盾,这个人要杀自己,结果差点把乐恩璃杀了,结果他保住了乐恩璃的命,也没有杀自己,还把另外一半的终末之吻留下了,好像还是自己的哪位故人的老友,唉,乱七八糟,想到这里,塔斯克丝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只觉得混乱极了,却又不希望有谁立刻出来解释这一切。
话句话说,塔斯克丝更希望这一切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她更想回到自己一年多前的那段时光,那段是时光里没有任务,没有喧嚣,没有要杀自己的人和自己要杀的人,有阿尔蕾娅,有修特,那段时光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幸福啊。
可现在……也只能回想回想了……
一阵失神,塔斯克丝又睡了过去。
……
“嘿!你看这条鱼,她死了。”空阔的四野,塔斯克丝发觉自己站在一片草地上,面前站着一个小女孩,就是那个经常在梦中歌唱的那个女孩,那个最初站在水面上的女孩,那个女孩的连衣裙还是脏兮兮的,裙袂破烂,但她的笑容无比地干净,牙齿洁白而整齐,正在对着塔斯克丝咧着嘴笑着。
手上捧着一条腐烂的鱼。
“嘿!”她似乎在呼唤着塔斯克丝“你看这条鱼……”那声音越来越大,却又似乎越来越远“她死了。”这声音似乎像一只大手,扼住了塔斯克丝的咽喉,给人一种窒息的痛苦,那女孩的脸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让人觉得她是在痛苦地笑着,那笑容给人一种百爪挠心的折磨,她在笑,是的,她在笑。
捧着一条死鱼,流着泪,咆哮地,痛苦地笑着。
“嘿!”
“你看这条鱼……”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