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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英笑了两声，脸色郑重起来，说道：“王上，昨晚多胜祖请我叙谈。末将突然有了个想法，或许可行。”
白文选点了点头，揶揄道：“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说来听听。”
窦英伸手相请，和白文选来到僻静处，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白文选越听越喜，连连颌首。这可不是只要土司出兵相助的问题，那些土兵也没放在白文选的眼里。
但窦英经过考虑，已经将此延伸开来，不仅能拉拢土司，还能从土司手中得到粮草物资的援助。
“若非万岁在缅，此计行之更无顾忌。”白文选有些遗憾，要不是担心永历的安全，撺掇忠明土司攻伐附缅土司又何必藏头露尾，不能放手而为。
慨叹完，白文选起身说道：“事不宜迟，你我现在便入宫禀明太子千岁，定下章程，尽快施行。”
窦英应了一声，跟在白文选身后。
白文选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脚步，转头对窦英说道：“老夫组建御林军，还要向你借个人用用。”
窦英愣了一下，便很快便痛快地说道：“王上看中何人，自管调去。”
“段时捷不错。”白文选说道：“再让他从你那里挑一百人，作为御林军的骨干和军官。”
“没问题。”窦英笑了笑，说道：“段副总兵做事认真，正适合御林军一丝不苟的工作。”
“没错，老夫便是看中了这一点。”白文选不再多说，迈步向前。
窦英也想起件事情来，伸手叫道：“王上，末将还有一事想与您商量。”
……………
朝会结束，太子朱慈煊还搞不懂今天发生的事情，便向母后请教。
王皇后其实也不是很清楚白文选为何卸除兵权，并转交窦英统领。可除了准奏，也没有别的借口加以拒绝。
所以，王皇后只能本着自己的猜测，给儿子作些讲说。
“想来赵王屡次战败，有些心灰意冷，在对阵清军时，已是信心不足。或者是赵王赏识窦英，有意让贤，抬举后辈。好象，已故的泰安伯与赵王曾同在八大王帐下听用，应该有十多年的情谊吧！”
朱慈煊眨了眨眼睛，说道：“母后，咱们本来就想着重用窦英，借此机会便顺水推舟，建忠义营给其指挥，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皇后点了点头，说道：“赵王和窦将军是一样的忠心，军队交与谁手都是一样。而这忠义营是朝廷赐名组建，日后朝廷调遣，也要方便许多。”
停顿了一下，王皇后又补充道：“吾儿虽为监国，但并无抚军之权。名义上，假黄铖的晋王才是全军的统帅。即便窦英独掌忠义营，晋王的谕令，他或许也是要遵从的。”
假黄铖，是代帝出征的意思，可斩节将；而朱慈煊是监国太子，可暂掌百官。
这在名义上，就已经决定了两人的位置。虽然李晋王可以凭着黄铖与朱慈煊分庭抗礼，但也只局限于军队上。
“或许吗？”朱慈煊敏锐地意识到这个关键词，抬头询问般地看着母后。
王皇后有些尴尬，只好又画蛇添足地解释道：“母后的意思并不是不信任晋王，只是这个，这个，给窦将军这样的年轻人更大的施展空间罢了。”
朱慈煊看着母后不太自然的表情，也不再深问，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王皇后有些无奈地岔开话题，提点道：“日后吾儿于军事上要多多征询赵王，毕竟赵王久经战阵，又会长随左右。至于晋王，也要多多倚重，不可轻慢。”
朱慈煊又“哦”的一声，倒让王皇后没法再说下去。本来就有些矛盾，怎么能自圆其说呢！
喝茶闲聊，母子二人暂时回避了这有些说不清的问题。
“窦将军昨晚送给剑屏一个摆夷族侍女，年纪相仿，倒是挺合得来。”王皇后说着就笑了起来，“只是这侍女的名字太有趣了，叫多多。”
“多多？！”朱慈煊被逗笑了，说道：“确实有趣，听了就想笑。那剑屏有没有给她改个名？”
“倒是有这个意思，可想来想去的也不满意。”王皇后扳着手指头说道：“有多好，多听话，多乖巧，多好看……”
朱慈煊知道母后在故意说笑，可听着这些名字也还是忍不住，笑得直捧腹。
正在此时，宫人来报，赵王和泰安侯联袂而来，在外求见。
“宣。”朱慈煊等母后到屏风内回避，才命宫人传见。
通常有正式朝会的宫殿，也有和亲信臣工商议，或是临时召见的小场所。在这种私下的场合，礼议可以放宽，谈话也能够随便一些。
白文选和窦英见了监国太子，施礼已毕，又都被赐坐赏茶。
“微臣与平朔将军在外商议了一下，有个拉拢地方土司，暂时解决我军粮秣物资的方略，特来奏请殿下。”白文选欠身拱手，恭敬地说道。
“赵王但请奏来。”
白文选便原原本本地把用土地和官职来吸引忠明土司，使他们心甘情愿地输诚报馈，并出兵协助明军维持治安等等设想讲了一遍。
“万岁现在缅地，为安全计，此方略便不好在朝堂上公开讨论，以免使缅人不满。”白文选最后又解释道：“但土司间互相攻伐、侵夺乃是常事，我军可暗中支持，或换成土兵衣服进行作战。”
朱慈煊一时没有作答，他在思索，也在等着母后的意见。
“微臣与宣慰使多胜祖谈过，为子侄谋土地谋官职，他是极为踊跃的。”窦英拱手补充道：“镇康御夷州土官召孟涛亦曾给予微臣协助，若知此事，想必也会心动。”
朱慈煊眼神一凝，仔细听着母后的细语，然后笑道：“南甸土官刀勋，曾向大驾报馈金银，忠心可嘉，也可通知于他。”
白文选和窦英对视一眼，都明白这就是准奏了。
果然，朱慈煊继续说道：“具体章程嘛，两位爱卿自行商议，定下之后上个条陈，孤留中不发也就是了。”
“微臣遵旨。”白文选和窦英口称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