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霸她这是怎么了？”琳琅想上前，但也知道这会大家都担心，挤到一起反而添乱，只得站在外围跟着紧张。
蒋徐陪着她，轻声安慰两句，其实心里同样没底。
不过比起琳琅，蒋徐见过李偲受更重伤的样子，知道应该没有大碍，不然蒋天赐不会有空搭理任何人。
任兴在自家大哥的眼神胁迫下，主动上前拉住寒榵，“先让天赐把思思送房间里休息，不急这一会。”
任兴见寒榵稍有犹豫，暗暗松了口气，好歹给点面子。
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么继续。
旁边的祝子安也上前劝了两句，“榵榵，任兴说的没错，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抱着吧。”
寒榵松开手，任兴把他拉开到一边。
蒋天赐抱着李偲，径直走开。
身后跟着任丁、徐锦，俨然左右护法，不容靠近。
寒榵目送三人的背影走进其中一间客房，胸口闷到发疼。
没两分钟，三人便出来，神色皆是阴沉。
“都进来。”蒋天赐率先走进书房。
其他人鱼贯而入，待所有人看清书房内的混乱，无一不是诧异。
“蒋天赐你混蛋！说好不再跟思思动手的！你答应过我的！”
蒋天恩上前，抬手就要打人。
却被一道屏障隔离在一步之外。
寒榵三人被这一幕震住，视线转向其他人，每个人都很平静，似是对此习以为常。
“蒋天赐！！！”
落掌被阻断，宛如火上浇油，让蒋天恩更加暴躁。
蒋徐见此，连忙上前，试图制止。
奈何蒋天恩不管不顾，全力之下，蒋徐既要顾忌不能伤着她，又要尽力避开蒋天恩的拳脚无眼，一时间还真有些吃力。
“冷静。”始终冰冷着一张脸的女孩子抬手抓住蒋天恩的手，语气亦是冰冷，“像什么样子。天赐不可能对思思动手，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些都是思思弄的。”
现场的混乱，仔细观察便能看出一条完整的动线。
“这是什么？”
蒋徐蹲身，从散落满地的照片和纸张中捡起一张，下一秒整张脸唰白，指尖颤抖，照片再次飘落回地面。
陈绪暗骂不好，连忙将人揽进怀里，按住她的脑袋，“别看。”
“天赐，你把这些给思思看了？”陈绪有些不满，关于当初的车祸现场调查，无论是照片还是进度，都说好了，不让几个女孩子看，这会儿突然拿出来，蒋徐她们怎么可能受得了。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徐锦冷声对自己弟弟警告。
“无关紧要的事情放一边，”蒋天赐扫一眼站在书房里的每个人，语气莫名冷厉，“思思没看，但是她对当时的一切非常抵触，刚刚只是说到车祸的事情，她就突然开始暴走。”
蒋天赐抬手一挥，地面上的照片和调查资料悉数飘了起来。
密闭的房间里，平地起风，卷着每张照片在房间里如漩涡卷涌。
“这些，除了天恩、方胄和蒋徐之外，我们都看过很多遍，”随着他的话，照片像是受到指挥一般，飘到每个人面前，短暂停留，“寒榵、祝子安、琳琅，你们仔细看看，既然你们选择追随，就好好认识一下这个世界的阴暗。”
寒榵沉着脸，眼前的照片，每一张画面都直白的记录下血腥和暴力。
琳琅脸色发白靠在祝子安怀里，既害怕又倍感恶心。
她感觉肠胃里一阵接一阵的翻涌。
“看！”蒋天赐冷喝命令道，“不准躲开！不准闭眼！”
“天赐……”怀里的人一直在颤抖，陈绪实在不忍心，可到嘴的话，却在兄长的眼神警告下吞了回去。他明白蒋天赐的意思，既然无法避免，那便必须面对，“小尾巴，睁开眼，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思思当时到底怎么死的么？现在思思拒绝面对，你不是最喜欢思思的么，来，睁开眼，替思思看看，你要先走出第一步，才能在接下来帮思思走出去。好么，小尾巴，记得你答应思思的不？不管什么困难，都会去正视。”
在陈绪温声细语的劝说下，蒋徐抖动着睫毛，一点点睁开眼。
随着一张张照片在眼前飘过，泪水不断滚落。
蒋天恩竭力瞪着双眼，即便满脸纵横，也坚决不让自己眨一下眼睛。
她要让自己记住，决不能忘。
方胄伸手，静静握住蒋天恩的手，两只手死死握紧，像是给彼此力量，互相支撑。
“李偲，十八岁，意大利人。死因，交通意外。”
“这是轰国官方给的结案定论。”
“我一直不相信这个屁话，但是任丁和徐锦查到现在，包括意大利那边，也派人潜入了很多次，始终没有证据，更找不到任何异样。”
“我们不是没怀疑过轰国官方有人暗中勾结，但是勾结谁？不知道。”
“现在我可以确定，李偲的死，是人为暗杀。”
“对方是谁，暂时我不能告诉你们，唯一能说的是，无论对方还是轰国，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今天，我要替思思问一句，这份仇，原本我一个人也可以替她报了……”
“算我一个。”寒榵突然出声，沉寂的双眸，像是在积蓄什么吞天的力量，“她的仇，必须算上我。”
蒋天赐微微点头，对寒榵的举动不做评价，但浅浅勾起的嘴角，表示了他的满意。
这个男人，如果连为李偲出手杀人都不敢的话，也没什么留下的必要了。
活着的资格都没有。
“我可以做什么？”琳琅惨白着一张脸，脑海中每一张照片的画面仍在闪现，挥之不去。那是她不认识的女孩子，单薄精瘦，棕色的短发，空洞无神的蓝色眼睛……那是曾经的李偲。“只要我能做的，请让我……”
祝子安搂扶着琳琅，他知道，只要他松开一点，琳琅整个人就会瘫软在地。
明明已经吓到了这个程度，还坚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如果这时候我说不干，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既没了兄弟，还丢了老婆。”祝子安耸耸肩，转而对旁边的任兴说道，“你说可以帮我训练的。”
任兴拿肩膀撞了撞祝子安，完全一副哥俩好，“我是没问题啊，但是这事儿得天赐开口才行。最好的资源都在他手底下。”
所有人重新看向蒋天赐。
所有的照片和文件，不知何时已经自行整理成叠，静静落在他的手心。
他视线低垂，认真专注的看着最上面的那张照片。
“方胄，琳琅交给你负责。”
“祝子安跟着任兴。”
“至于寒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