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寒老太爷的调解之下,李偲和寒昊讨价还价,要了一个承诺。

    寒昊答应,以后如果李偲想到要什么东西,只要不违法乱纪,在道德和个人能力承受范围内,都予以兑现。

    至于具体的范围界定,届时还将交由寒老太爷这位见证人判断裁定。

    所有事情得到相对完美的解决,玩闹暂且告一段落。

    寒老太爷做东,请众人吃了顿大餐。

    愉快的共进晚餐后,客人们纷纷离去。

    马场负责人带着安迪等十几个骑师向寒老太爷道别,正要转身离去,李偲叫住了安迪和另两位骑师。

    三人出列,其他人面面相觑,寒老太爷朝负责人说道:“老周,你们先回去。下午的比赛辛苦了,能看得出马场现在的经营管理方面,尚有不足之处,回头我联系你,做一些整改。”

    负责人应声,招呼其他人一起离开。

    寒老太爷看了看安迪之外的两人,有些不解的看向李偲。

    李偲朝老头眨了个眼,先买个关子。

    没什么外人,李偲招手让三人随便坐,“能先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

    三个人看了看彼此,另外两人此刻有点唯安迪马首是瞻。

    安迪看一眼李偲,又回望自己的两位同事,试探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左一右把安迪夹在中间,略微紧张的挤在一起。

    三人坐定,同时抬头看向李偲和她身旁的寒老太爷。

    一举一动并没引起谁的反感,李偲全程嘴角含笑,目光澄澈,反倒三人在紧张兮兮了一阵后,情不自禁傻笑了起来。

    “我是安迪?格里森,一般大家都叫我安迪。”安迪率先自我介绍。

    “我是季平,春夏秋冬的季,飞机场的平。”坐在安迪左手边的年轻人紧接其后,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带着天然的笑,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酒窝,“大家都叫我,就叫全名。嗯,季平。我的搭档叫希望,下午您见过的,还有两个月零七天满三岁。”

    李偲笑笑:“我记得,是个很漂亮,精神十足的小家伙。”

    听见李偲夸自己的马,季平高兴的牙花都笑了出来。

    李偲看向安迪右手边的骑师。

    下午的比赛,他在第二圈开始的时候,从马身上摔落,而他的马,就是那匹全程跟在李偲和冠军身后,获得第二名优异成绩的红马卢瑟。

    换下骑装和头盔,李偲才发现这个骑师年纪是三人中最长的。

    一头黑发,非常柔软,但却被他理的极短。

    五官坚毅带点深邃,目光是三人中最为平静和镇定的一个。

    看到李偲看自己,便接着季平的话,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沈一平。”

    嗯,和头发一样简短利落。

    李偲定定的多看了两秒,突然对这个沈一平很感兴趣。

    “卢瑟非常棒。”

    “嗯。”

    沈一平的坦然接受让李偲更加惊喜。

    确实,每一位骑师的心中,都认定自己的赛马是最棒的。

    但是当别人称赞的时候,大部分人会谦虚,或者感谢。

    这个人不仅没有任何感激之意,反而表现出一种“理所当然”的反应。

    李偲嘴角弧度微深。

    这个人,对自己的马,对自己,都很严格,也很自信。

    “不过你摔下去了。”李偲使坏的戳痛沈一平的伤口,然后用力按压,“卢瑟本来可以成为冠军。”

    “……”沈一平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但见他咬肌绷紧,薄唇抿成细线,沉默,自我挣扎两秒后,坦然接受现实,“是我能力不足。”

    李偲噗哧笑出声,捧着肚子在沙发上小幅度左右滚动,抓着寒老太爷的胳膊拼命摇:“太爷爷你看,哈哈哈哈哈哈,你快看他,哈哈哈哈哈哈……”

    寒老太爷哑然失笑,戳了戳李偲的脑门,无奈:“皮。”

    和祝子安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寒榵,也低笑着摇摇头。

    祝子安捏起一颗坚果扔向李偲,催促道:“哎,我说你把他们喊下来到底有啥事儿啊?快说啊,是不是跟那个埃蒙德有关?”

    祝子安的话正中三人心头。

    自从听负责人和安迪说,真的见到了活的伊万?埃蒙德,整个马场的骑师们都激动疯了。

    大家都在猜测,场主特意带这么一个厉害的人来跟他们赛马,就是想要测试他们的实力,顺便给埃蒙德有一个了解他们现状的机会。

    等过阵子,场主一定会把伊万?埃蒙德请来马场,教他们如何育马,帮他们调整驯马方式。

    虽说负责人和安迪再三强调,伊万?埃蒙德只是那位女骑师的私人驯马师,没有人赢得冠军,埃蒙德也不会给他们当驯马师,但是大部分骑师是抱着乐观的态度。

    所以晚上负责人带他们一起来吃饭,所有人都暗暗等待场主宣布这个惊人的好消息。

    当然,直到吃完饭,也并没有等到就是。

    不过安迪三人被留下,先行离开的其他人心里肯定会有所猜测。

    安迪三人自然也这么想。

    如果不是跟伊万?埃蒙德有关,还能有别的什么事能跟他们三个骑师有关么?

    “哎?”李偲笑够了,懒散散的倚靠在沙发上,努着嘴,“要说有关吧,也有关。要说无关吧,也无关。”

    “说人话!”祝子安强调道,“不要跟我打哑谜,你知道我的脑子,已经全部献祭给高考了。”

    寒榵拉了拉祝子安的胳膊,看向李偲,似笑非笑道:“你还不知道她么?越问越不说,不问,说不定说的快点。”

    李偲切了一声,扭开脸不理他。

    “说吧,”寒老太爷拍拍李偲的手背,“不过事先说好,这三个骑师,我不会给你带走。不管榵榵把不把新马场给你,他们,不给。”

    “太爷爷您也太小气了,起码尊重一下他们的个人意愿吧?”李偲抗议道。

    “哦?意思是,你确实打算从太爷爷手上抢人喽?”寒老太爷狡猾道。

    李偲嘬了个牙花,闷闷的嗯了一声。

    话说到这个份上,安迪三人再听不懂,那就是真蠢了。

    季平当场激动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挥着拳头,一个劲的狼嚎。

    镇定如沈一平,也忍不住低吼了两声。

    安迪的反应最快,直接站起身,对李偲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谢谢!谢谢您!”

    季平和沈一平见此,跟着站了起来,齐齐对李偲鞠躬致谢。

    李偲坦然接受三个人的感激,但还是把残忍的话说在了前头:“我可以让伊万给你们当驯马师,但是,你们看到了,太爷爷并不准备放人。”

    三人一愣,抬头看看向寒老太爷,又看了看李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