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清秋琵琶曲 > 第四十七章 义结光明顶范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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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方涛人头落地,黄奇拔腿就要跑,只跑出两步,就被短刀穿胸而过,倒地而亡。

    “谢谢。”

    苏逐浪实在想不到屠铁沧会来救自己,他并不欠自己什么,自己上次救他只是因为要还故人的恩情。

    “你不用谢我,我屠铁沧和你一样,并不喜欢欠人恩情,后会无期。”

    话毕,转身,一人一刀,去如来时。

    天山,终年飘雪,凌绝峰上一座座高楼,这里,就是天山雪鹰门。此刻,最高的那座楼中,顶层依旧灯火不熄,天山雪鹰门的门主南山放鹤,在灯下手执清秋曲,眉头深锁,口中嘀嘀咕咕。

    清秋曲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是:蒙城三月桃飞,官家儿,皇后女,青梅落雨竹马来,十里井处唤滔滔,十三团练拾飞,鹣鲽情深,窃取十度光阴。九月秋凉霜露重,啼血杜鹃望西归,真龙潜东兮,涛浪泣。遗尘明珠入沧海,白马渡北风,嫦娥撒,老君睁眼语真经兮,得证大道,逍遥哉。

    这写的是前朝英宗与高皇后的爱情故事。

    “遗尘明珠入沧海,白马渡西风,在哪呢,到底在哪呢?”南山放鹤自言自语不休。

    “主人,水已烧好,您是否现在就要沐浴更衣?”

    从楼下走上来一红衣女孩,两眼空洞,开口问道,却是前些日子被南山放鹤抓来的婉儿!婉儿如今竟如一具行尸走肉,面无表情。

    南山放鹤转过头来,突然眉眼一眯,嘴角勾起邪魅弧度,开口道:“婉儿,从明日起,你随我习武,我教你天山独门‘白鹤剑法’。”

    “是,主人。”

    婉儿的眼神依旧空洞。

    万蛛谷,五毒林,茅屋一间,茅屋前的倒地横树干上,坐着一人,面色还有几分苍白,正是阮红梅。

    阮红梅醒来时,已是七日之后,经过苏逐浪的‘偷星换月’,加之刘一手利用《药王密典》中的无上医术配合万蛛谷中的蛛王汁施医,阮红梅此刻的经脉已恢复了七八成。

    “枫意,剑意也,人也,剑贯之,气以引经,藏气任督,脉伏之,枫则有形有影,剑随影而有形……”

    他的手中捧着皱巴巴的‘秋枫剑谱’,一边看,一边思考。

    可是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这秋枫剑法的第四招:坐爱枫林晚。

    老驴和浪子飞早就走了,就连刘一手,也在昨日黄昏时候离开了,倒是病秀才留了下来。

    “怎么样,小......小子,可有进展?”

    阮红梅正在苦苦思索的时候,病秀才提着一坛酒,从林子外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开口问道,阮红梅抬头看去,只见走得歪歪扭扭的病秀才的身后,还跟着一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背着一柄挂有鲜红剑穗的宝剑,看去年纪大不了阮红梅几岁,脸上虽也有熏红酒态,但却走得稳稳当当,好不俊逸潇洒。

    这让阮红梅难免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只因素来沉稳的病秀才竟然喝得这般醉态,而这青年显然也喝得不少,却稳稳当当。

    “人生喜乐事,他乡遇故知,快哉快哉!来,范兄,继续喝!”

    病秀才走到一半,也不管阮红梅有没有回答他,又举起酒壶,灌下一口,递给那青年,那青年接过酒坛,却不急着喝下,而是盯着阮红梅,洒然一笑,开口道:“酒是好酒,人是故人,但不能光顾着好酒故人,冷落了旁人,这位兄弟,敢饮否?”

    虽然伤势只恢复了七七八八,肺腑经脉依旧隐隐作痛,但阮红梅一看这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心中不禁升起一种不甘人后的血气,张口豪言:“喝!”

    酒坛子抛了过来,阮红梅张手就接,举起酒坛也像病秀才那般猛灌,酒是烈酒,虽不及摔酒赛上那酒烧喉冲脑,但也燃肺不止,只这一口下肚,阮红梅便感觉全身热血沸腾,豪气顿生,不由得高呼一声:“好酒!”

    三人就地你一口,我一口,喝起了酒,只把那坛酒喝了个精光,病秀才已醉倒了,呼呼大睡,阮红梅也醉了八成,那青年也好不到哪里去,同阮红梅肩倚着肩,两个俊俏青年宛如阔别多年的老友一般,醉态一览无遗。

    “在下光明顶范尧,与古大哥乃是同乡,自幼便情同手足,只是后来战乱,聚少离多,今奉我大哥杨破天之命,来江南行事,幸遇古兄,今又识得兄台这般豪爽人,快哉!”范尧指着睡倒一旁的病秀才说道。

    阮红梅听得范尧的话,酒劲又上来了几分,方刚血气沸腾,张口问道:“我自幼无父无母,又遭奸人迫害,生平从未有过一个知己好友,今日见得范大哥俊逸豪爽,好不亲切,有意与范大哥结为异姓兄弟,不知大哥可否愿意屈尊?”

    范尧脸色一沉,怒言道:“笑话!难道在你眼里,我范尧是那奉权迎贵的奴才么?江湖儿女,谁有贵贱!都是刀光里来,剑影里去,指不定何时洒血尘埃,我生平求的就是个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你若是那般以为,这兄弟,我范尧可高攀不起!”

    阮红梅见此,脸红脖粗,急言道:“范大哥莫要误会于我,我方才那般妄自菲薄,只因我身世坎坷,又见大哥豪气干云,只叹是不可多得的豪杰,我心头不免一时羞愧,却无冲撞之意!”

    “如此,还等什么!”

    范尧已当先跪地,手举过顶,阮红梅见此亦随其后,两人撮土为香,对天发誓。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荣辱与共,进退相持......”喊声震林煞煞。

    “呸!你......你们结拜,竟然忘了我!”却原来,喊声把病秀才震醒了,一脸怒气地指着两人骂道。

    范尧见此哈哈大笑,对着病秀才说:“哈哈哈,古大哥有意,再拜又何妨!”言毕又当先跪了下去。

    “我古啸京、我范尧、我阮红梅......”三人于是又跪拜发誓,结拜完,站起抱作一团,“大哥、二哥、三弟”地互相叫着,狂笑不止,好一会儿,齐刷刷地倒了下去,原来,酒劲全散开,三人这是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