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疼宠万千 > 2他是你高不可攀的存在
    “顾韶光?”关雎一愣,一字一句咬住。“进来吧。”

    男人慢慢走进来,一边打量着简陋的屋子,小厅中有一套红木陈旧沙发,茶几上立着一个老式黑白电视机,圆饭桌不远处立着一个沉重的冰箱。他沉了沉眸,走了进来。

    “你们就住在这里?”男人挑了挑眉。

    关雎为他添了饭碗,一句话也没有说。

    顾韶光落座,吃饭,夹菜。关雎做的饭菜很难吃,但他舍不得浪费半分。

    西归乖乖坐着不动,他见多了关雎和顾韶光吵架的模样,早就有了沉默是金的觉悟。

    “那张卡里的钱,你一分都没有动过。”顾韶光把碗筷放好,优雅地擦了擦嘴。“假假,无论是你母亲的钱,还是来历不明的钱,你才十五岁,不应该这么倔强和自以为是。”

    关雎死死抓住筷子,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染了几丝恼怒:“顾韶光,你滚出去!”她偏头看西归:“你回房里去。”

    西归的小短腿一落地,乖乖地回房。

    顾韶光修长洁净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他说:“假假,我们好好谈谈。”

    关雎淡淡看过去:“好,你说。”

    顾韶光沉着眸:“你管好自己的人生就好了,不要做这种该死的偏执。我的责任是保证你和西归的经济来源,然后在你们死掉的时候为你们收尸。”

    顿了顿,他的心一窒:“假假,你知道我一向宠你,但以后不行了。”

    顾韶光站起身,又说:“我要去一个地方处理一些事情,一年,三年,或许五年,十年,或许一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到了,但我希望你承认一件事,我所有的慈悲,早已经全部给你了。”

    关雎垂着眼帘,顾韶光看不清楚她的眸里藏着什么,但是他不想去猜,也不想去问。

    那到痛吧,痛到醒悟也不能停止。

    顾韶光慢慢走出去,他的目光落在关雎的手背上,只见那里躺着几滴晶莹的泪珠。他的手僵在门把上,慢慢把门合上。

    最后他还是不忍心,终于说:“假假,a市是你母亲的出生地,恭喜你,你回家了。”

    顾韶光好像完成了一件神圣的事,转身,慢慢走下楼梯。

    关雎住在十五楼,电梯坏掉了,能让顾韶光千里迢迢赶来,又屈尊到这栋破房子爬楼梯的,只有关雎一个人了。

    关雎不会知道,他就是要顾韶光去死,顾韶关光都不会这眨半分眉头,立即去做。

    泰戈尔有一段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顾韶光知道,伟人有人的道理,他有他的道理。

    ***

    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字?家首先是上下结构,然后有多种写法:隶书,楷书,行书,草书,篆书……

    关雎唯一上心的是余秋雨先生说过的一句话,家是一种生活,家是一种思念。

    可是,关雎没有家,她所生之处,所处之处,所死之处,处处都是她流浪的地方。

    自她记事起,那个天堂般的庄园,是圈养她的牢笼,不是家;那个终日沉郁,沉溺于花草的美人是林苌楚,不是她的母亲。

    西归是她的温暖,唐诗经是她的渴望。归根到底,他她的心尖上全都是刀刃,她的灵魂渗透了孤独,除了拥有的和没有得到的,她连自己都不剩了,更不要说一个家。

    此时房子外面不远处的大榕树下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世爵,车内尊贵的少年看着顾韶光缓缓从房子中走出,顾韶光光靠在他的宾利车门上,痛苦地揪着头发。

    管家在前座说:“啧啧,高冷的天才金融家顾韶光竟然会来这种地方,要是让a市的那些人知道,这里一定会成为一个火药桶!”

    唐诗经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指,问:“这栋房子快拆迁了是吗?”

    管家一愣,说:“是的,算起来,这栋房子还属公子名下呢。”

    车慢慢驶离,清冷的少年靠在车座上,轻掀好看的薄唇:“不拆了。”

    ***

    关雎再次遇到唐诗经,是在清晨六点的大品贵族学院的图书馆。

    关雎对上那抹深邃的目光时,她的手里正拿着黄究竟的《蒋爷求放过》,她一惊,向后一退,推得桌上的唐诗宋词元曲落了一地。

    少年看着她,语气淡淡的:“你在看言情小说。”

    关雎更愣了,他干嘛用陈述句,害她心里慌慌的。她的眸光闪了闪,说:“我喜欢看。”

    唐诗经看着关雎,目光一深:“我知道黄究竟,她写的小说不怎么样。在图书馆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躺在床上做梦。”

    关雎的眸光坦诚:“可是这本书出现在图书馆,自然有它的道理。我最喜欢作家就是黄究竟了。”

    唐诗经好看的眸子泛起一丝冷意:“是谁让你这样跟我说话?”

    关雎咬咬唇,说:“你啊。你不是很喜欢泰戈尔吗?泰戈尔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扞卫你的权利。”

    唐诗经冷笑:“外界的传言你也信?”

    关雎说:“是别人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在同大人争执,姣好的一张小脸红红的,耳朵发烫。看着唐诗经尊贵好看的脸,果然是美色误人,她都说不下去了。

    唐诗经把书本一本一本捡起来,最后目光滞在关雎帆布鞋的大裂口上,眉目一沉。

    关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慌张地缩着脚。他那么高贵无忧的一个人,怕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贫穷。

    关雎心中是那么难堪,难堪到不能逃离。

    唐诗经对上关雎躲避的目光,缓缓站起身,说:“既然拿了唐诗宋词,为什么放在一边?你知道吗?我们的传统文化传承不下去,就是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