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在命运的面前,人都是无力的。虽是不甘心,可到底,人人都是渺小的,在命运面前,谁都无能为力,唯一能够适从的只能是适应,笑着活下去,就是如此。

    蒙古烟望着宛如,眼前想到的亦是所有的人,那些人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往。不管是博果儿,还是多尔衮,亦或者是林朗蒙古娴等人,曾今都是那般鲜活的人儿,可到如今,全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貌。

    去世的去世,出家的出家,到底,偌大的记性里,再也难留一人。

    想到这里,蒙古烟竟然感觉到辛酸,紧紧的搂住宛如的肩膀,小声的说道,“宛如,过去了,一切都过去的,我们都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未来的道路不管是甘还是甜,我们都该永远的走下去不是么,你记住,你还有一个儿子,你该为了她好好保重。”

    “烟儿,告诉我,告诉我塔尔撒在哪里?”终究,印在宛如脑海里的东西,竟是那一片干花,被折干的彼岸花。想来,马上又是一个春天,彼岸花也该开了吧,可是,物是人非,到如今,花依旧存在,而花的主人,她去了哪里?

    见宛如如此,蒙古烟终究是一笑,继续说道,“还记得我出嫁之后去了蒙古么,不是去见我阿玛,我不过是去送塔尔撒回去蒙古。不管她在蒙古发生了什么,可到底,蒙古是塔尔撒的故乡,人人都有落叶归根的思想,塔尔撒也不例外。”

    “可是,她的恋人已经死了。”宛如抬起头来,望着蒙古烟。

    “是,她的恋人是死了,可是,宛如你还记得么,塔尔撒所种的那一大片的彼岸花。在蒙古,有更大的土地让她种上这样的花束,而这花束里,有塔尔撒的记性,在记性里,更是有她爱着的人。回去,到底,她是放下了所有的仇恨。”蒙古烟一笑,亦是想到了蒙古烟草原上那漫山遍野的彼岸花,似乎,只在一个瞬间,蒙古烟看到塔尔撒微笑的采集着花束。

    “是么,也许,她该是安心的吧,彼岸花生,生生世世不相离,守着那一方花草,也许,也是美丽的。”宛如淡淡的一笑,盯着眼前的一切,笑着对着蒙古烟说道,“烟儿,听说蒙古草原很是广阔,可是调节人的心,你告诉我,那里是不是这样?”

    “对,宛如,蒙古草原的确是这样,到了季节,遍地都是牛羊带着一种天然的气息。塔尔撒在哪里,会很幸福的,你放心吧。”蒙古烟望着宛如,哭笑一声。

    “是么,你带我离开这里吧,我不想要待在宫里,我想去看看草原,听说,见到草原的人就会见到蓝蓝的天,据说,在蓝天下,就是人和天最接近的距离,你带我去,我想去看看。”宛如站起来,望着窗外,此刻,门窗外的云也在快速的流动着,永不停歇。

    如果可以,她感觉自己就是云,永远的颠簸,却终是没有歇脚的地方。

    到如今,她愿意随着云,到哪一方草原,跟着心里最原始的呼唤,却接近那最原始的梦。

    在现代的时候,宛如经常想到的就是驰骋在草原碧蓝的天空之下,像是如云一般,只有的驰骋,可到底,从来没有实现过。那么,如今,到了这大清的天下,在伤痕累累的情况之下,她想要放纵自己一把,放弃掉所有的束缚。

    如今,在这个皇宫里,宛如已然没有了任何的眷恋,她,只想要离开。

    望着蒙古烟,宛如淡淡的一笑,这才说道,“烟儿,你知道么,长这么大,我从来不曾离家过家。但,这一次,我想要离开,想要追寻一次自己的梦想。”

    “宛如,我懂你,我懂。”蒙古烟也回头一笑,转过脸去看着福临。随之,转过了脸来,对着宛如说道,“放心吧,我带着你走,我们明天就走,不管你怎么选择,烟儿只想要你开心。”

    宛如微笑的点了点头,转过脸去看着蒙古烟。继而,扭过了脸,看到福临满脸的愁容。到底,宛如只是轻轻地一笑,望着福临,松开了蒙古烟的手,走到了福临的跟前,这才启唇,缓缓的说道,“福临,到现在我还是叫你一声福临,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声,我要走了。”

    “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福临望着宛如,亦是不转动眼珠,只死死的望着宛如。

    “不,或许,我还要告诉你一句话,对不起。”宛如望着福临,终究是笑不出来了。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此刻他的形象和她弟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完全的不用。

    至今,宛如还清晰的记得,那个时候的福临带着一丝的儒生气息,透着几分的书生气。却没有一点的阳刚之气,在她看来,反倒是很沉得住气,让人心疼。

    但是,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份福临了。现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在他的身上,宛如看不到一丝的懦弱,有的只有男子的阳刚。更是带着一股子她怎么也看不懂的深沉,那是她看不懂的,更是她不明白的。

    可就算是如此,在心底的深处,她依旧是深爱着这个男子,一丝都未曾改变。

    只是,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已经回不到之前去了。

    是她对不起他,只因,这么久以来,她从未相信过他,更是从来不曾从他帝王的角度出发。

    或许,她是想的,可到底,如此的结局是她不想要看到的。所以,她对不起他,纵然,她理解福临,可到底,她不会支持,永远不会支持。

    最为恋人,她是不称职的,所以,她对不起他。

    看着福临眼眸里的不解,宛如继续说道,“我知道,作为我应该是站在你的角度的,可是,到底,我没有那样的胸怀。我知道,博果儿的死和你无关,可到底,多尔衮、大阿哥,还有朝堂上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容。福临,我理解你,可是,我不支持你,永远都不会。”

    “这就是你说对不起的原因?”福临淡淡的一笑,望着眼前的女子,继续笑着。却终究是启唇说道,“宛如,你说你理解我,但是,你不支持我。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对于你的选择,我不理解,但是,我会支持你,永远的支持你,只因,你是我最爱的女子。所以,我放你走。”

    “你说什么?”心尖一阵,宛如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福临,怎的就突然之间,再也控制不住眼泪。

    突然之间,心尖是那般的温暖。

    他说,宛如,我不理解你的选择,但是,我支持你,永远的支持你,只因,你是我最爱的女子。他说,因为爱她,所以,他说他要放着她离开。

    这样的话,像是冬日里的不顾暖流,静谧的流淌在心底,那么暖,那么暖。

    这句话,她等了那么久,可,到底,是等到了,却不想,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可到底,她是不能回头了。

    她是一个认定了事情,就绝对不会回头的人。是的,在这一刹那,她感动了,更是不舍得离开了,可到底,她不会留下,永远不会留下来。

    终究,宛如是抬起头来,望着福临淡淡的一笑,“谢谢你的成全,到现在,我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你的心里,到底是有我的位子的。”

    “你在我心里,从来不用任何人怀疑,只因,这一生,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福临苦笑一声,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走路的身影,没有一丝的犹豫。

    可到底,心里是不甘的。他在等待她留下来,可是,从她的眼眸里,他看的出来,她一定会走,一定。

    对于宛如,他早已经了解。

    或者,刚才的话,对于其他的任何女子来说,都会义无反顾的留下来,可是,独独她董鄂宛如不会。

    他是那么的了解她,知她不会,那么,他给她自由。

    只因,他也同蒙古烟一样,他希望她幸福。

    见到福临出去了,蒙古烟走了过来,拉着宛如的手说道,“宛如,九哥是爱你的,你该是相信,在九哥的心里,一直只有一个你。现在,他说,他放你离开。”

    “我知道,我知道。”宛如喃喃的说道,苦笑一声,对着蒙古烟说道,“你们在这里坐一会,我去收拾东西,一会,我就跟着你们离开。”

    说完,宛如头也不回的朝着偏殿走去,她知道,她一定会离开。

    皇宫,终究不是她该待得地方,不管舍得与否,她一定会离开,一定。

    “云翳,我们”见宛如离开,蒙古烟转过了脸去,却看到云翳看着她出神,眼神里竟是带着一丝的怀疑。心下一惊,不安的问道,“云翳,你怎么了?”

    “烟儿,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是将云灏放在了什么位子?”云翳看着蒙古烟的脸,很是认真的说道,那眼眸里多了几分的担忧,可到底,还是挤出了一丝的微笑。

    “云翳,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问到这个?”蒙古烟没有直接回来,还在试探。她不知道,刚才自己个宛如的对话,云翳到底听到了多少。如果云翳没有听到她说话,那么,此刻,她若是说出来,不是有着贼打自招么?

    所以,她只会试探的问,如果云翳什么都不知,那么,她亦是会将云灏放在心里一辈子。那个心里位子是谁也抢占不了,却也是谁都没有办法夺取的。

    “呵呵,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相信我么,云灏是我的弟弟?”云翳淡淡的一笑,看到蒙古烟眼中的心思。他不想去嘲笑蒙古烟,可到底,看了宛如和福临之间的事情,云翳知道,他和蒙古烟是该做到坦诚的,这是相处的两个人最起码的信任。

    本来,云翳云灏是一个人,这样的秘密他会藏在心里一辈子,可现在,他想要说出来。

    看到蒙古烟装过头来,满眼的犹豫,云翳淡淡的一笑,继续说道,“烟儿,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压根就不存在云灏这样的人,你会作何感想?”

    “你说什么?”蒙古烟本来正在犹豫该如何告诉云翳自己心里的事情,突然听到云翳这般说,睁大了眼睛。可到底,还是淡淡的一笑,纠正的说道,“云翳,你在开什么玩笑啊,云灏是你的弟弟,怎么可能不存在。”

    “我是说真的,如果是这样,烟儿,你告诉我,你会怎么办?”云翳盯着蒙古烟的脸,认真的问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怎么可能呢,云翳?”蒙古烟解释道,可在说出来这话的时候,见到云翳的脸色,已然有了怀疑,盯着云翳许久这才问道,“云翳,告诉我,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云灏。云灏只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二产生,在你放弃云灏的那一刻,云灏也就消失了。”云翳望着蒙古烟冷冷的说道。此刻,云翳也不知道该如何给蒙古烟解释,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告诉蒙古烟真相。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蒙古烟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一个瞬间,她什么都不想听。可到底,蒙古烟知道,此刻,她没有的选择。只睁大了眼睛望着云翳,“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云灏就是云翳,云翳就是云灏,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云翳终是狠下心来大声的说道。

    “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蒙古烟使劲的摇头,她怎么愿意相信,她不能相信。

    云灏,那般神秘的一人,怎会是一个虚无的存在,不会的。她才不要相信,摇着头,大声的喊道,“你骗我,你骗我,我才不要相信你。”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说的都是真的。”云翳冷冷的说道。

    “不,不,不会的,不会的”蒙古烟盯着云翳的眼睛,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摇着头。转了身去就跑出了宛如住的地方。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会是真的,只因,她蒙古烟才不要相信。

    两个月后

    “她怎么样了?”刚刚回府的云翳站立在蒙古烟的门外,问着门外的丫鬟。

    丫鬟们抬头,见到是云翳,亦是将头下垂的更低了一些,这才缓缓的说道,“王子殿下,王妃说如果您来了,让我们告诉你,您的纳妾仪式她会如期参见,说是不用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