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算了,大小姐这样也不是一两次了,你们快些进去吧,夫人听说你们来了,可等着呢,快些进去吧。”香兰苦笑一声,看着着局势,再看看宛心的脸色也并好看不到哪里去,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去安慰道。

    “不是一两次了。哼,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变成这样。”宛如朝着屋子走去,小声的说道,心里面却感觉到事事难料,当初来到董鄂府的时候,大家都宛心是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现在可好,宛心正常了,却不想,宛清倒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呵呵,都是好强惹得祸,大阿哥出事之后,宛清小姐就已经不得势了,巧了,二小姐出嫁了,竟是嫁给了最得意的十一王爷,怎么说也是正牌的王妃,大小姐心里面也不好受,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事情啊。都是一样的。”香兰淡淡的说道,她看得到是明白,只是,这明白,又有着几分的真,几分的假呢。

    “宛如,是宛如么?”刚一踏进房门,就听到姚氏虚弱的喊着,似乎是喊着宛如的名字,宛如一个快步,朝着姚氏跑了过去,“额娘,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竟是病成了这样?”

    眼泪虽是在眼眶里打着转,终是不敢掉下来,也不知道姚氏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对于病情有了解多少,宛如也不知道,却也不敢再姚氏面前哭,只好将所有的苦涩全都烟到肚子里面。

    “无碍的,只是病了,没什么大不了,宛如担心了,不碍事的,看看,都说了不是什么大的病,偏偏啊。你们都一个个眼巴巴的回来,倒像真的有了什么大病一样,别担心了,告诉娘,你怎么在这里?”姚氏笑笑,起身坐了起来,朝着宛如微笑。

    自己的身子怎么呀,姚氏不会不知道,早上的时候是一点的力气都没有了,差不多都已经忘记怎么说话了,姚氏笨以为自己就要这么的走了,却奇迹般的,过了晌午却又醒了过来,人也精神了一些,这会子,看到宛如过来,更是觉得自己身子上有了力气,快速的坐了起来。

    当然,姚氏不是傻子,知道这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对于生死。这么久了,姚氏也看明白了,不就是那么回事了,都不在乎,可是,孩子们会担心,难得宛如回来一趟,本想着再也见不到宛如了,却不想自己睁开了眼睛就发现宛如回来了,只是为了宛如担心,姚氏任着身上的伤,坐了起来,摸了摸宛如的头,笑笑,“都瘦了。”

    “额娘,哪里有,是你心疼了,娘,二姐也来了,是二姐带着我过来的,二姐很是担心额娘呢?”宛如苦笑,看到一边宛心站在那里,像是不敢前进一样,只是站到一边小心的看着,知道宛心是在犹豫,毕竟,宛心和姚氏的关系并不好,索性,拉着宛心的手。笑着对着姚氏说道。

    “你是从十一阿哥府过来的。”姚氏看着宛如,吃了一惊,本以为自己的宛清都已经那般的对待自己了,更不要说自己从小就不喜欢的宛心了,却不想,听了宛如这么一说,竟是这样的一回事,抬起头来,看着巨额宛心,“王妃也来了?”

    言语却甚是客气,虽是看着宛心,却没有母女之间的真情,一句“王妃”倒是显得越发的生分了,宛心站在那里,一时间更加的尴尬,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平日里有个不开心,宛心会顶嘴,这会子,姚氏病成了这样,宛心更是不能说个什么了,只是满目凄凉的站在那里,心虽是揪着的。却还是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

    “额娘,你怎么所这样的话,都是自家的女儿,还什么王不王妃的。这样子多生分啊,你看你,到了这会子还在乎这么多,二姐的地位虽是高,可是,终归她也是您的女儿啊,这一声声的王妃,您是想要赶着二姐离开不是。”宛如笑笑。知道姚氏是放不开,只是笑着打着圆场。

    然后,宛如转过头去,看到宛心勉强的微笑,走了过去拉着宛心的手,笑着说道,“二姐,您还是喜欢额娘叫你的名字吧,宛心,你看,说的多顺畅。”

    “倒也是,还是自己的闺名听着顺畅一些。”宛心微笑着,却也并不说什么,看了一眼宛如,什么话也没有说,随着宛如走到了姚氏的面前,笨打算说上两句宽慰的话的,只是,到了跟前见到姚氏满脸的残容,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宛心啊,你近来也瘦了,现在可还是新媳妇呢,这样子可不好,你啊虽不是董鄂家的独女,却也是爹娘一手看着长大的,可要爱护着自己。”看到宛心站在那里,窘迫的一句话也说不住来,姚氏知道,这些年是自己严厉了一些,想到这里,姚氏心里面也一阵的内疚。

    痛恨自己受到了宛清的挑拨,却还是自责着自己,毕竟,为娘的,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呢,偏偏,姚氏就这样的误解着宛心。许也是宛心出生的那年自己和鄂硕的关系开始恶化,本来和孩子倒是没有关系的,偏偏,姚氏就是心里面不舒服,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到了宛心的身上。

    从宛心出生开始,虽说宛心是姐妹当中最漂亮的,也是最勤奋最贤惠的女儿,姚氏却总也喜欢不起来,总觉得这样子的完美是一种故意的挑衅,似乎自己不喜欢什么,这个宛心就偏偏的和自己对着干,非得要将一件事情做好,像是故意给姚氏难看一样。

    姚氏也知道,宛心这样子是是想要讨好自己,可是,看着宛心这样,宛心越是做的好,越是将宛清和宛如比了下去,姚氏就越是不高兴,想想,自己不喜欢的人夺得认可,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呢,姚氏心里面的不二人选从来都是宛清和宛如啊。

    “额娘,不打紧,宛心只希望你身子骨好些,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听到姚氏的一句话,宛心心里面突然间很暖,这么些年来,姚氏从来都不愿意和宛心多说一句话,就算是出嫁前夕,宛心亲自去找姚氏,姚氏也是不愿相见的,就算是强迫着见到了,姚氏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并不愿意多说一句。

    今天的这句话,对于别人来说,虽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语,可是,对于宛心来说,却是分外珍贵的,这句话,这么多年了,宛心从来都没有听过姚氏对自己说过,一时间,一个激动,眼泪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孩子啊,快别哭了,这么些年来,是额娘对不起你啊,是额娘太任性了,本来,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偏偏,只是因为那一年有了你,额娘这才将一切的罪恶都归到了你的身上,是额娘错了,现在想想,那些年,如若没有你的存在,额娘该是多么的孤单啊,那些年是你陪着额娘,可额娘去却”说道这里,姚氏突然间明白,这么多年来,真的是自己错了,这一切,从来都和宛心没有一点的关系。

    也许是临死之前脑袋突然的灵光了吧,只是一瞬间,姚氏突然间发现,这些年的,都是自己错了,自己和鄂硕的矛盾从来都不是因为宛心,相反的,那一年在鄂硕离开自己娶了张氏之后,是宛心在身边陪伴着自己,可是,偏偏,姚氏就是将对鄂硕的恨意全都转移到了宛心的身上,认为是宛心不祥,是因为宛心的出生,带给了自己巨大的霉运。

    现在想来,自己是真的错了,不仅仅是错了,甚至错的离谱,那一年,宛心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就和宛心会有关系呢。

    “额娘,不要说了,宛心知道,这么些年你也过得不容易,如果当年恨着宛心,可以让额娘心里面舒服一些,宛心甘愿这些年被额娘恨着,想来,这些年也是宛心的不对,宛心不理解额娘的心情。”宛心说着哭了起来,这些缘由还是在出嫁之前香兰告诉自己的,本以为会是自己心里面永远的秘密,现在,宛心想要说出来。

    那些年,冷眼看着姚氏对自己不理不睬,宛心生气过,更是想要做到最好,所以,这么些年来,宛心做什么都比别人更加的灵光,不管学什么做什么,都是最好的,为的就是给姚氏争上一口气,让姚氏开心,可是,却始终得不到姚氏的关注。

    “孩子,你不懂,没有哪一个为娘的会像我这样对你,你知道当年宛清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不愿意换你出嫁么?”姚氏说道这里,顾自的也掉起了眼泪,想来,自己对待宛心的愧疚还真多,“就是为娘我阻止的,当年额娘知道宛清和多尔衮的感情是不可能的,而你,偏偏和大阿哥有这么一回事,额娘知道,一旦你嫁了,必然会比过家里的所有人,只因为额娘不想看到你辉煌,额娘想要的是宛清和宛如的富贵。”

    “额娘,不要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不要说了,我懂。”宛心哭的更加的伤心了,这些的事情,宛心一直都是知道的,却总是藏在肚子里,不源于说出来,因为知道是自己的额娘,所以,那么多年来,宛心宁愿当一个哑巴,只是因为不愿意说出是自己的额娘害了自己,这会子,看到姚氏要说出来,宛心还是不愿意去面对。

    “不。你让额娘说出来,说出来也就心安了。”姚氏苦笑,看着眼前的宛心,姚氏不知道用什么来偿还自己的这个女儿,偿还自己对女儿的罪孽,只有说出来,说出真相,“为娘的没有想我这样的,你知道么,知道喇嘛给你算命说你有富贵命,额娘生怕你是一个妃子,赶忙带着宛如去了黄觉寺,甚至是带着你,就是为了给你一个下马威。”

    “别说了,小荷,你别说了,你身子不好,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呢?”鄂硕闯了进来,看着姚氏,小声的劝阻着,脸上带着一丝的颓靡。像是刚喝完酒的样子,神情似乎不是很清醒。

    “阿玛,你喝酒了?”宛如看着鄂硕,闻着鄂硕身上的酒气很是不高兴,走上前去找到一块湿毛巾递到鄂硕的手里面,心里面带着一丝的厌烦,姚氏都已经成这样了,鄂硕竟然还喝酒,想来必然还在灵梦那里过来吧。

    “阿玛,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了,不行你快些休息吧,额娘这里有我和宛心呢,你快些休息吧?”宛如说着,结果香兰端上来的药罐子,倒了一碗,准备给姚氏喂药,却驱赶着鄂硕,生怕姚氏看到了难过。

    “你这孩子,算了,还是我来吧,许久没有给你额娘喂过药了,想来,也都好多年了,竟想不到,我和你额娘的矛盾事情一晃都快二十年了。”鄂硕嘀咕着,说着,结果宛如手里面的药。宛如也不好说什么,将药递到了鄂硕的手里。

    竟是不知道鄂硕也做什么,这么些年了,鄂硕从来都没有宠爱过姚氏,今个说出这样的话,都是有些奇怪,宛如不满,赶紧补上一句,“阿玛,原来你还记着额娘啊,什么二十年,你这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额娘了。”

    听到宛如的抱怨,鄂硕淡淡的一笑,转过脸去看了姚氏一眼,“是啊,竟也是阿玛小肚鸡肠了,这么多年来,就算小荷不愿意原谅我,我也该坚持的,我竟,这样任着她和我生了二十多年的气。总想着日子还长着呢,怎的不想,一晃眼都二十年了。”

    宛如听着眉头紧锁,要说都是鄂硕的错,这会子鄂硕倒是说是姚氏不理会自己,宛如有着雾水,赶忙没好气的补上,“什么叫额娘不愿意理会你啊,阿玛,这么多年来,你可先是有了二娘,接着,就有了那个灵梦姑娘,怎么说你也太糊涂了,就算是要宠信新人,对额娘你也不该这样冷淡啊。”

    鄂硕意外的抬起头来看着宛如,目光一滞,接着苦笑一声,拉过宛如的手,笑着说道,“我们的宛如倒真的是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了,宛如从小就喜欢你,小荷,这么些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分外的疼惜宛如。”

    “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要说了,当年是我任性了。却不愿意听你的解释。”姚氏躺在床上,也是苦笑一声,看着鄂硕,眼睛里竟然有眼泪,似乎很是伤心,却是饱含真情的,这样的神情是宛如从来都没有见到的,平日的姚氏都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就算是和张氏争吵,亦是没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