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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数十位军长师长，张维高的嘴角不屑的咧了咧。
“这也是军人？这也佩做军人？”张维高没有把这话说出来，但是他的嘴角的不屑，却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方脸和一个椭圆脸面的人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方脸的叫杨成虎，椭圆脸面的人叫卫晃。半天后，卫晃站了起来对马龙祥道：“总司令，可否给我一个军.......或一个师也行，让我陪维高将军走一趟。”
马龙祥愣了一下，道：“卫将军，你是君总司令派驻我们的督战将军，我们怎好让你亲自带兵去前线？你要有什么闪失，我们可没法向君总司令交待。”
卫晃眼皮挑了一下，暗骂道：“我算什么督战将军，我能督战谁？”
张维高退出鲁州向西南转进时，马龙祥抢占鲁州的地盘最快也最多，因而与倭军接仗也最早。数仗下来，一败再败。卫晃这个君布施亲信将领，南都的卫戍副司令便被派来陕军视察情况，隐隐有督战之意。
卫晃以作战勇猛诸称，号称“虎将”。对那些临阵退缩的将领，从心底里看不起，自然说话也不会客气。
眼下这屋中的将军就有好几位被他骂过。
但没用，溃败之势既成，杀几个人都未必管用。
继而，倭军向南进军，将苏州作为主攻方向时，中央军也是一败再败，那败象比陕军还难看，于是卫晃反倒成了陕军这些将军们的笑柄。
卫晃几乎被羞恼气死。
但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的中央军也真的是不争气啊。
今天的会议，他早都有些忍不住了。又见张维高那副神情，他终于忍无可忍。他作为军人可以战死，却不能让人羞臊死。
中央军不行，他卫晃未必也不行。是骡子是马那就下场溜溜。
在卫晃一再请战下，也在陕军一些人的起哄怂恿下，马龙祥不得不答应了卫晃的请战要求，只是拨给卫晃的一个军只有半个军的编制，原军长战死，副军长也因病去职。说军长战死是为了好听，其实是逃跑时中了流弹被打死的。
整个军的武器装备也是残缺不全。
如果不是拨给了卫晃，不知道这个军的编制是否还能保留。
视察完部队，卫晃倒是没说什么，陪同卫晃视察的张维高脸色很难看。
马龙祥也终于觉得面子上有些不好看，答应把不能用的枪支淘汰，全换上东方墨桑新近运来的三八毛瑟。
弹药也答应补充充足。
只是人员补充问题，他是绝口不提了。
但卫晃没有想到张维高决定从义勇第一军中拨给他三个旅，编成一个师。义勇军现在完全与人民军一样的编制，一军三个师，一师四个旅。拨给卫晃三个旅，义勇第一军便从一军十二个旅缩减成九个旅，由六万多人减至四万五千多人。
这样的干法，别说他们从前曾是敌人，就是朋友，在他们中央军中也绝没有人这么干。哪个不是兵员越多越好？哪个不是越兵强马壮，腰杆子才越硬？
谁会大公无私的把自己的人马拨给别人？
卫晃是个血性汉子，推辞不过，他的眼圈有些红了。
当然，张维高的一句话也真的让他感动了。张维高说：“你我以前虽未谋面，但你这个人，我知道。人品正，打仗也不怕死，很对我的脾气。所以，不要管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既然现在我们要一同上战场，那以前的事都要放下。从今日起，我们就是也必须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如果我们不能很好的协同作战，那这一仗不用打就败了。那打还有什么意义。什么你的，我的，我家少帅说了，军队是国家的，是人民的。怎么做对国家有利、对人民有利，我们就怎么做。谁再像以前的大小军阀那样只算计个人的小账，谁就给我滚蛋。”
卫晃听了张维高的话不仅感动还很震惊。
“少帅说，不懂政治的军人不是好军人，不知道为谁打仗那是瞎打。真正民主国家的军队不能忠于个人胜过忠于国家和人民。国家也好，人民也罢，需要领袖。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否则，那个家非乱套不可。但领袖必须是如孙仙先生所说的那样真正的以天下为公，真正的以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为最重，真正的把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视作自己最大的利益。
“否则，凡为谋求领袖地位而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牺牲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人，不管他曾做过什么，现在却是最不配之人。
“这样的人如果成为领袖，那将是国家和人民的灾难。”
听了张维高的话，卫晃心都颤了。东方墨桑的话岂不是正说的是君总司令？
上一次，黄杰在鲁州不失时机的突出奇兵横插进倭军前进师团与清岛之间，截断了倭军前进师团的退路和后勤补给，很好的侧应了马龙祥的部队，眼见的很可能是一场漂亮胜仗，君总司令却强令黄杰撤出，使这场漂亮的胜仗变成了败仗。
君总司令给出的理由是国民革命军正在北阀的关键时期，不宜节外生枝。
但许多人不服，黄杰更是不服的人之一。
如果说上一次是国民革命军正在北阀的关键时期，不宜节外生枝。但这一次国民革命军第一集团军（即中央军）在鲁南及苏州境内与倭军屡战屡败，败像又很难看，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不管君总司令如何说是前线的指挥无能，但是瞒不过像卫晃这样的高级又比较接近最高层的军官。
前线指挥无能是其中一个原因，但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总司令怕自己的力量太过折损，因而并不是很坚决的与倭军作战。
主帅如此，身为将官的这一仗就不好打了。
身为国家最高统帅，竟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而不坚决作战，这是否东方墨桑说的为保（谋）领袖地位而不惜牺牲国家和人民利益？
是否？
卫晃越想，额头上的冷汗越多。”</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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