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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枯草随意地分散在地面上,许多树木都早已干枯,唯有几簇灌木丛给里增添了一份绿意,乌黑色的小虫在耳边嗡嗡直叫,在烈日照耀下,更是人带来了一丝烦躁。
踩在贫瘠的地面上,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干结的小土块,寥寥分散着几颗干枯的杂草使得这块地面更显荒芜,棕黄色的甲虫在干裂的土块缝隙里爬上爬下,密密麻麻地遍布在地面上更是令人头皮发麻。
行人络绎不绝,在青云山脉入口出的一条审查长队即使过了一上午也完全没有缩短的趋势,温和的阳光照耀在城门上,微风轻轻吹拂过人们的脸庞,带下一丝丝汗水。
谷前一片开阔,只有寥寥几丛灌木布于其间,临时设立的草棚也十分简陋,这里布置的城卫队只有十几个人,但这上百的冒险小队队员却碍于城主府的威势,丝毫没有径自离开的意思。
突然,一队人从远方行来,急促的脚步带起黄尘飞扬,坐在草棚之中耷拉着脑袋的卫兵听到这阵马蹄声,目光一扫,顿时一个激灵,出门相迎。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少年跨马而下,赫然就是前些日子败在云生手上的赵修。
“公子来此,不知有何贵干?”卫兵微微躬身,抱拳说道。
“小队长让我带一封密信前来交付于你。”说着,赵修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甩到卫兵的手上。
信封通体棕黄,密封地十分严实,中间用红泥黏住,卫兵把信封撕开,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随后将信封收入怀中。
“若我他事,我便先行一步了。”赵修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正欲起身上马。
“公子等等,你看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不若就坐下来喝杯茶水,解解渴也好啊。”卫兵连忙出声劝阻,恭敬地说道。
这可是小队长的儿子啊,若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仕途可就无望了。
“不了,我不......”忽然,赵修眼角的余光往那长长的队伍中略微一瞥,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随即改口道:“好啊,我正好有些渴了。”
没想到只是排个队过个检查就过了那么久,云生微微有些无奈,说到底,此事还是因他而起,也只能默默承受了。
“下一个!”
“把你背囊里的东西拿出来看看。”卫兵对着一个身穿采药服的年轻药农颐指气使地说道。
“为什么啊!”年轻药农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奇怪地问道。
“还问为什么?我怀疑你这背囊里面携带了朝廷要犯的书信,这个理由够不够!”
“刷!”的一声,卫兵长刀一亮,脸上露出一股威胁之意。
年轻药农眼中顿时浮现出惊惧之色,颤颤巍巍地说道:“那...那只能看一眼。”
“好,就看一眼。”卫兵说得斩钉截铁,眼睛里露出贪婪之色,拿着背囊就进入了身后的草棚。
不一会儿,卫兵就把背囊还给了那人。
“看好了,什么东西也没少,别到处瞎嚷嚷,懂?”卫兵拍了拍年轻药农的肩膀,朗声对着众人说道。
听到卫兵说得堂堂正正,年轻药农脸上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他没拿我的东西耶!
在他背后排队的众人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之前传闻中城卫队员做的那些坏事原来只是空穴来风啊。
经这么一事,冒险者和药农开始积极配合起来,长长的队伍以一种飞快的速度迅速缩减。
然而不多时,年轻药农就从谷外气咻咻地回来了,还带着好几个同行的药农。
“就是你,你偷了我的十年清风草!”
“对,就是他,他还拿了我的赤根草。”
“他还拿了我的五脚蛇鳞片。”
“......”
药农的咒骂声此起彼伏,一旁围观的人群也越聚越多。
站着的卫兵就好像刚刚才听到似的,掏了掏耳朵,轻飘飘地说道:
“小伙子,话可不能乱说啊,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要证据?我有!我这清风草生来就伴随着一种清爽的香气,乃是用来制取精油或驱蚊散的,但凡任何人触碰过都会沾染上其中的缕缕清香,三日之内不可驱散之。”那年轻药农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铿锵有力地说道。
众人闻言,皆是走上前去,嗅了嗅周围的空气,果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凉之气,和小伙子形容的一般无二。
“哦。”卫兵淡淡应道,没有半点反应。
“......”
这货怎么没点反应?你可是东窗事发了,应该跪下来祈求众人原谅才对啊!年轻药农纳闷地想到。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站在队伍中的众人都一一出列,站在年轻药农面前形成一道人墙。
“来人,乱棍打出去。”卫兵终于皱了皱眉头,这样发展下去可是有些不好啊!
话毕,五六个卫兵从草棚里走了出来,各个都是肉身境一重的修为,而且还是久经训练的练家子。
“怎么,又有闹事的?”
“来来来,给大爷松松筋骨。”
这几个彪形大汉往那里一站,刚刚还聚集起来的药农立刻化作鸟兽四散而去,只剩下年轻药农孤零零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诶,你们怎么走了?”年轻药农眼神不解地看着散开的人群。
只见队伍中的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却没有半点出手帮忙的意思。
“卫兵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
一阵暴打之后,年轻药农被送了出去,队伍再次恢复了平静。
云生远远地抱着双手看着这一切,但也没有对此多说什么,只是向着一旁的阎石轻声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麻烦吗?”
看到云生的模样,阎石有些纳闷,这人怎么好似一点都不在乎呢?
但还是出言解释道:“这种事情早已形成规矩,城卫队的人也不是胡乱取走背囊中的珍贵之物,而是只取走其中价值约莫一成的东西,作为萧家驱赶赤焰毒蟒的劳务费。
只是这个规则算是这几天的潜规则了,经过起初的冲突之后,来往的冒险队也都乖乖碍于武力压迫接受了这件事,毕竟他们也是得了好处。
后来,既然那些修为在这里顶尖的冒险队都接受了这样的条件,那么事情就变得简单了,那些剩余的冒险者队伍、药农和猎人队伍也就只能乖乖认命,把自己这些日子得到的收获上缴一部分。
那些出钱雇佣的金主也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只有少数还不明白规则的愣头青才会胆子壮到去亲自质问。
你看,结果就是这样。”
烈日烘烤下,蜿蜒得如赤焰毒蟒的队伍再次匍匐着缓缓前进,直到一个时辰后才轮到了云生这一队。
“天气热了,来,这位兄弟喝点水。”阎石走上前去,笑眯眯地说道,一边把水囊递上。
卫兵接过水囊,皱了皱眉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东西呢?”
冒险者队伍通常都是多人行动,因此能够采集到的灵材数目不小,乃是这里的大头,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可以压榨的机会。
见对方如此嚣张,阎石也不恼,充分展现出一个深谙人情世故之人有进有退的模样,轻笑着把一个鼓鼓的背囊奉上。
“我们走。”背囊交了过去,阎石挥了挥手。
“等等!”卫兵突然说道。
阎石回过头来,眉头微皱:“怎么?”
“你们不把东西都交出来看看,我怎么知道这里就是一成收获?”卫兵明目张胆地说道。
“你不要太过分!”吕良走上前去,黑眸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卫兵却嗤笑一声,大喊一声:“这里有人要挑事,抄家伙。”
那几个身形彪悍的卫兵再次走了出来,与疾风小队静静对峙。
疾风小队之人也不退让,一共六人的小队皆是从身后、腰间取出武器,场面顿时火热起来。
“又有人要打了!”有人惊呼着说道,在此之前也只有那些顶尖的冒险小队还没有与城主府协商好之时才爆发过这样的冲突。
“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似弱小的小队居然还能有此魄力。”这让队伍中的其他小队既是唏嘘又是有些汗颜。
“让他们看吧。”眼看大战就要一触即发,一个轻悦的女声从疾风小队末尾传来,一个脸庞黝黑的年轻女子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可是......”吕良还欲再说。
“算了。”阎石轻叹一声,把身后的背囊扔了过去。
接着是吕良、再接着是——
“下一个,穿白衣服的那个,对,就是你,把背囊交出来。”
卫兵忽然指着队伍中的一位白衣少年说道。
“你说这个?”白衣少年听话地解下背囊,在卫兵眼前抛了抛。
眼见少年,如此识趣,卫兵嘿嘿一笑。
“哇,真鼓啊,这次收获很大吧?”
“是啊,很大。”云生轻轻点头。
卫兵脸上露出期待之色,连忙伸出手想要拿过背囊。
“但是却是不能给你。”云生戏谑一笑,把背囊往上一抛,又落回手中。
“你居然敢耍我!”卫兵面色羞恼,就要拔出大刀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却蓦然听到:
“让你们的此处的老大过来见我,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抢我流云武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