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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不知道?”
秃顶大叔说着转头看向叶浩。
“你上过我的课,不记得我了?”
叶浩听秃顶大叔这么一说,倒觉得对他有那么一点印象,但是却始终想不起来他究竟是教哪一门课的老师。
看到叶浩脸上的表情,秃顶大叔就明白,他是不记得自己了。
“也对,你就上过一节我的课。”
秃顶大叔摇摇头,甚是无奈的样子。
“我是教法医毒理学的。”
听秃顶大叔这么一说,叶浩脑中蹦出一个人来。
“你是……周教授?”
叶浩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
说到周教授,那可是毒理学方面的专家,他不仅仅是苏大的正教授,而且还是苏省公安厅的特聘顾问。
而周教授之所以对叶浩印象深刻,还是因为他除了第一节课以外,就再没去上过他的课。
“要是你是我医学院的学生,你是甭想毕业咯。”
周教授理了理头上稀疏的头发,面带笑意地盯着叶浩。
“周教授,我那不是选修你的课的嘛。”
叶浩也是有些尴尬,选了别人的课却不去上,现在坐人家车还认不出人家,这事儿整的。
“说真的,你如果想要转专业的话,我可以帮你的,我记得你快要毕业了吧,有没有想好以后要干什么?找工作还是读研?要是想读研的话,我可以帮你,要是你想找工作的话,我在省厅里也有几个朋友。”
周教授倒没有因为叶浩不上他的课而生气,反倒是像熟识多年的老朋友,为他谋划以后的路。
“别,您老可别抬举我。”
见周教授这么热情,叶浩反倒有些受不了了,他明白周教授如此器重他的原因,无非是他选修的几门法医类课程,都几乎是满分的,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叶浩之所以选择了法医作为自己的辅修专业,无非是觉得有意思,好玩儿罢了。
法医挣钱多吗?
别的不敢说,在钱方面叶浩还从来没担心过什么。
就算每天宅在家里,靠着他爸妈留下来的资产,让他潇潇洒洒地活十辈子都够了。
“你不想?”
周教授流露出一丝失望,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在毒物鉴定方面有这么出色表现的人,让他放弃他还真的挺不甘心的。
尤其是从校长那边了解到叶浩家室以后,周教授就更觉得他适合做自己关门弟子了。
不差钱,时间多,闲得慌,这正是一个以毒物鉴定为方向的法医所应该具备的条件。
像市局还有省厅的那些家伙,各个都是为了破案或者拿工资才做这份工作的,根本就没有对毒理学的热情,或者说,他们只是把所学的知识当作工具而已。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周德明手指轻叩方向盘,发出哒哒哒的轻响。
“周教授,这不是学不学的问题,我真的只是业余爱好。”
叶浩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只不过考了个九十九而已,又不是什么天才,这周老头这么就缠着他不放呢?
“算了,我也不强迫你,你走吧。”
叹了声气后,周德明丧气地垂下头。
“那周教授,我先走了。”
叶浩推开车门,走进了宿舍楼。
其实叶浩本来的打算,的确是转到医学院去,毕了业就到市局找份法医的工作干干。
但惊悚信件,让他的这个计划落空了。
连生命都保障不了,还谈什么理想。
叶浩走到宿舍门口,门开着。
推开门,里面一片烟草的味道。
“又抽烟?”
叶浩随手扇了两下,又走到阳台上将门打开,这才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回来了?”
对面的床上传来一道声音。
“不回来干嘛?”
叶浩笑了,“能把烟灭了吗,呛得慌。”
对面沉寂了片刻。
“吃苹果吗?”
一只修长的手,递过一只苹果。
“陈默,这苹果是我给你的吧。”
叶浩盯着苹果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去接它。
“哦,是吗,可能太久了,我都忘了。”
穿着白色体恤的陈默坐在床边,手中把玩着一把水果刀。
“别看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陈默见叶浩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不由开口道。
“要不要听个故事?一个有趣的故事。”
陈默一手捏着苹果,一手推动着手里的水果刀。
“不用了,你的故事我不感兴趣。”
叶浩打断了陈默的话,同时从床头拿起一袋橘子。
“吃橘子吗?前天刚买的。”
“不用了,不过如果你非要给我的话,我就吃两个,剩下的留给你。”
陈默削着手中的苹果,似笑非笑地看向叶浩。
“不吃就不吃,还非得占我便宜。”
叶浩一耸肩,放下手里的那袋橘子,正色道:“你为什么要杀死朱宏?”
陈默原本平稳的双手一颤,鲜血,沾在了苹果的果肉上。
“你说什么?”
陈默抬起头,透过厚厚的镜片,叶浩看到,他的眼睛竟然闪过一丝绿芒,不过在他想要看得更仔细的时候,陈默又重新低下了头,专心地削起他手中的苹果。
“你手破了。”
叶浩提醒道,他不会觉得自己看错了,那绝对是一对绿瞳。
咔嚓。
陈默咬下一口苹果,将受伤的左手在裤子上来回蹭了两下。
“手破了不要紧,还有痊愈的机会,但心受伤了,就再也没有痊愈的机会了。”
陈默又狠狠地咬了口苹果。
“你心受伤了?在我记忆里的你,可是每天都乐呵呵的。”
叶浩也掰开手里的橘子,拿起一片放入嘴里。
“人是最会伪装的动物。相比起人类,动物就要真诚许多了,想杀就去杀,想抢就去抢,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人类呢?表面称兄道弟,背后可能就会捅你一刀子。”
“捅刀子?有人捅你刀子了?”
叶浩吃下最后一瓣橘子,十指交叉,饶有兴致地看向陈默。
“对,而且还是你认识的人。”
“你是说朱宏?”
“不是他还能是谁?”
陈默丢下手中的果核,擦净水果刀上的水渍,重新把玩起来。
“这种人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