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大宋边陲 > 第三十七章 师傅名叫燕赤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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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苏裁缝敲定了服饰的样式,布料,价格,陆扬的意思是先做出春装二十四套,其他暂时延后。双方敲定半月之内交货。

    鞋子好说,一般确定了每个人的脚的尺寸大小后,就可以制作。

    每套服饰需要费二两银,二十四套就是四十八两。

    鞋子每双二钱,各两双,四十八双,共九两六钱。

    两项暂合计:五十七两六钱。

    裁缝店预付三十两,鞋店预付五两,就是三十五两。

    春妮手里可支配银子九十五两,减去预付银三十五两,剩:六十两。

    陆府加上主人二十五人,每天要买菜蔬,每天买菜要去差不多一两,饼子和馍馍府上的婆子自己蒸,不需要特意上街去买。

    钱如流水,这还是前期吃喝已经采购了足够几个月食用的粮米油等。

    原来邢员外能建这么好的宅子,绝对是大财主,然一场残忍的屠杀劫掠,偌大的西子园能剩下的物件除了桌椅板凳木床土炕,就连盛水的大瓮都是碎的。

    陆扬几乎买的全是新的日常所需,不过好在西子园的仓库还剩下不少木料。

    在仓库发现这些宝贝后,使得陆扬欣喜若狂,对于后世开家具厂的老板来说,这堆木料可是相当值钱。

    陆扬数了数,成型不成型的圆木料共有六十九根之多。

    其中主要是本地梨木,金丝楠木,松木,红木(紫檀)。

    经过分类,梨木有二十三根,金丝楠木有六根,松木有二十一根,红木有八根,枣木十一根。

    这还不算完,西子园共两个面积不小的仓库,陆扬在另一个仓库又发现了堆放的破损或者完整的青砖,瓦当,青石等用于房屋修缮的建材。

    陆扬毫不怀疑,原来的主家建有地窖,但现在他还没有发现,因为庄子太大了,地窖所建必是隐秘之所。

    古代人,对于收藏储存金银铜钱,几乎变态,而且藏钱的方式五八门匪夷所思。

    纵然被贼兵劫掠,原主家就算死,也不可能全部告诉辽狗。

    在后世,电视上,报纸上,常常出现在某古大院,修缮房屋时,房梁角落,屋主正房的地下,包括茅厕里,甚至房梁柱子,都有发现银元,铜钱。

    有的房间甚至建有隔层,里面砌满了黄金白银。

    陆扬以为,原主家肯定也不例外,只是现在他还没发现而已。

    他要想发横财,必须要好好的探究遍整个园子。

    然,陆扬对自己的推演兴奋归兴奋,他得压制自己的探究欲望,等研制出香皂,再把耕地的事敲定,然后他就暂时闭门谢客,专门在园子内寻宝。

    ……

    县令大人的公子发话,郭巡检不敢怠慢,很快,郭巡检就带着数名手下气势汹汹的登门了。

    这是陆扬第一次和宋代武人打交道,郭巡检身材高大,脸色黢黑,眉峰粗犷,一双眼睛颇为有神。

    着宋巡检服饰,横跨腰刀。

    陆扬自是以礼相待,不卑不亢,双方寒暄落座后,郭巡检上下打量陆扬。

    陆扬微微一笑,他大概猜得出对方的来意,于是抱拳道:“不知巡检大人找陆某所为何事?”

    陆扬面相甚嫩,约有十五六岁年纪,身穿青袍,脚蹬牛皮靴,神完气足,除了头发有些短,没有戴头巾外,别的地方和宋人没啥区别。

    而西子园,邢员外在世的时候,郭巡检也来过几次,现在成了别人的府邸,不过是换了个主人罢了,其他均无大的改变。

    陆扬的事迹,郭巡检之前就略有耳闻,在他来陆府之前,又寻耳目好事者详细询问了一番,对陆扬此人,着实充满好奇。

    从种种事迹判断,此子颇有侠义之气,品行端正,应不是坏人才对,而且来保德的时间不长,怎生就得罪了徐相公?

    郭巡检为官多年,虽是武人之职,绝不是莽撞之人,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不会贸然动怒,更不会仗势抓人,虽然他们经常这么做。

    郭巡检绵里藏针道:“陆官人请了,在下忝为保德州巡检司,负责地方治安和防范细作之责,今日上门来访,亦是职责所在,望陆官人接下来能配合本大人的问话,不知能不能做到?”

    陆扬谦恭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郭大人尽管询问便是。”

    对陆扬的回答和镇定从容的风采,郭巡检暗自点头,表示赞赏。

    此子年纪虽轻,但所作之事,均无可挑剔,你不能说人家义葬了权老实,收下了权老实的女儿,惩罚了仗势欺人的泼皮,买下了昔日的鬼宅,就说对方是坏人吧。

    “好,本官人例行公事,问你几个问题,你姓甚名谁,年方几何,祖籍何地?家中父母尚在?有无兄弟姐妹?”

    这问话和后世警察问话差不多,实际上宋代巡检就等同于现代的警察机构,而巡检司,一般地方上可设几个巡检,现整个保德县乃至保德州只有郭巡检一人。分别受县令和州府长官管辖。

    他的手下,可为守城军士,亦可是地方捕快衙役之流。

    “回禀郭大人,在下姓陆,单名一个扬字,今年方一十五岁,陆某是个孤儿,父母兄弟皆殁于战乱,陆某被人救下的时候尚在襁褓之中,至于父母姓甚名谁,祖籍何地,陆某一概不知,只知道姓陆。”

    “那你因何姓陆,救你的人是从何地救下的你?”

    “吾师曾言,救下陆某后,襁褓内有血迹写成的陆字,陆某是吾师在河北某山地救下的。至于到底为何处,其实亦不重要,陆某也曾问过师尊,他老人家推测陆某的家人当时处于逃难中。”

    陆扬的回答虽然不是滴水不漏,但也说不出有不对的地方,毕竟战乱,逃难就是这个时代的代名词。

    “汝师何人?”

    “救陆某的人乃是一喜好云游四方的修真道者,号洞玄子也!”

    “汝师仙乡何处?”

    “吾师尊落脚河北冀州凤凰山!因师尊遵循天道,已与去年冬飞升仙逝!陆某遵从先师遗命,下山红尘历练,方至咱保德州,喜保德州山水环境,就落脚于此!”

    “原来陆官人是方外之人的弟子,郭某失敬了!”郭巡检抱拳。

    “岂敢岂敢!”

    “不瞒陆官人,汝之事迹,本大人也多有耳闻,不想陆官人年纪轻轻,倒颇有侠义之风,郭某佩服!”

    “书生意气,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陆扬笑着摆手。

    郭巡检深深看一眼温文尔雅的陆扬,此子言谈举止,品貌气质,实乃上乘,如此年纪,不过数天,就在保德有此成就和名望,实不可小觑。

    郭巡检死死盯着陆扬,注意他脸上的表情变化:“陆官人,你可认得徐明徐相公?”

    “徐明?以前不认识,今天方识的此人?”

    郭巡检心头微震,咄咄逼人道:“此话怎讲?”

    陆扬也不隐晦,详细向郭巡检说了和徐明交恶的过程,不过徐明的马儿受惊之事,他是打死不承认的。

    徐明的德性,郭巡检自是清楚不过,陆扬的行为,亦可看做是他又一次书生意气,他助人的行为没错,郭巡检说不出什么。

    郭巡检淡淡道:“陆官人助人自是没错,但本大人要问,徐相公的马匹受惊,差点酿成大祸,你可知晓?”

    陆扬眼神清明,讶然道:“居然有此事?这位徐相公真是胆大包天,敢纵马在城内飞奔,就不怕撞到行人吗?陆某以为,郭大人应该严肃法纪,惩治此人,否则谁都敢无视朝廷律法,那还得了!”

    郭巡检听后冷笑,眼神灼灼的盯着陆扬道:“本大人自是不会放过纵马之人,但徐相公马匹受惊,乃事出有因,本大人听说,有人看见是你出手,徐相公的马匹才受惊狂奔,不知陆官人有何解释?”

    “郭大人!”陆扬缓缓起身,深邃的双眸注视郭巡检,不卑不亢道:“平白诬人清白可是大罪,倘若真如大人所言,陆某自当认罚,但请大人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徐相公的马匹受惊,无论如何也栽不到陆某的头上,陆某敢当面和徐明对质!”

    陆扬眼神清明从容,不卑不亢,并不因为郭巡检是官差就唯唯诺诺,卑躬屈膝,先自弱了气节。

    陆扬的表现,郭巡检倒有些佩服,看来传言不虚,此子正气凛然,不畏权贵,从他诸多行为中,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平日他所见之百姓,无不是见到官差,先自怂了几分,纳头就拜者,就是有理也是无理了。

    这倒令郭巡检有些难办,他混迹官场数十年,从未见过陆扬这样的角色。

    他也不愿意轻易得罪人,尽管陆扬只是个白身的普通百姓,和徐明县令之子的身份是难以比拟的。

    当然,今天他来不过是想探查一下陆扬的底细,并未是要绑缚与他。

    郭巡检左右权衡,心中有了定计,于是哈哈道:“陆官人严重了,本大人不过是例行公事,况当街纵马之事,实出偶然,更未造成百姓损失,既然此事和陆官人无关,那就此作罢!”

    “郭大人英明!”陆扬立即顺杆爬,抱拳真诚道:“陆扬本为外乡人,恰逢其会来到咱保德,本早想拜会郭大人以及保德州的诸位大人,奈何来此时日尚短,家中事尚在筹备整理,实在自顾不暇,郭大人今日既来,陆扬着实欣喜备至,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还望郭大人留下吃个便饭,以表陆扬交结之心意!”

    陆扬说的真诚,郭巡检听的满意,陆扬虽年纪轻轻,但风度气质绝不是其他人可比,从他待人接物来看,日后定是个人物,他也有心交结此子,至于向徐明如何交代,他自有定计!

    “多谢陆官人好意,吃饭之事今日就免了吧,改日有暇,本大人一定上门叨扰一二。”

    陆扬沉吟道:“也罢,郭大人公务繁忙,比不得我等平头百姓,整日无所事事,但陆某在这里撂下一句话,关于陆某和徐明交恶之事,如若那徐明追究,陆某定不让大人难做,大人且自来寻陆某和那徐相公对质便是!”

    敢于承担,勇于承担,说话坦诚,又解决了郭巡检的烦恼,郭巡检暗自点头。

    不由道:“陆官人且放宽心,些许小事,本大人还能搞定,就这样吧,告辞!”

    郭巡检起身抱拳。

    “大人且慢!”陆扬说了一句,就转头对春妮道:“春妮,去取十五两银子来,送与大人。”

    “嗯!”春妮重重点头,赶忙去取银两。

    “陆官人,这不好吧。”郭巡检故作为难道。

    又心道,这陆扬年纪轻轻,却甚会做人,看来这次不白来,还能赚些外快。

    “应该的,因为陆某的事,让大人和几位弟兄亲自跑一趟,陆某内心不安,大人不必推辞,些许银两,就当陆某请大人和几位弟兄吃顿便饭!”

    陆扬对郭巡检和他四名手下微笑抱拳施礼。

    郭巡检的几名手下内心狂喜,想不到跟着大人跑了一遭,竟还有此美事,这位陆官人很会做人嘛。

    “多谢陆官人!”四位军士抱拳道。

    “不必客气,以后陆扬在保德还要仰仗郭大人和诸位弟兄帮衬。”

    郭巡检点头:“本大人的职责正是保一方百姓平安喜乐,只要陆官人奉公守法,本大人敢保证,无人敢伤害陆官人。”

    “那陆扬再次多谢了!”

    郭巡检又道:“陆官人可曾读过书?”

    “从小受师尊教诲,诗词歌赋,均有涉猎。”

    “那陆官人今后有何打算?想没想过走仕途科举之路?”

    “正在苦读中,倘若有机会,陆某倒不妨一试。”

    “那本大人就提前祝陆官人前程似锦,鱼跃龙门!”

    “多谢大人吉言!”

    送上银子,郭巡检和手下军士客气的离去,陆扬亲自送到门外。

    郭巡检骑着马,拨转马头,对依旧站在门外的陆扬抱拳:“陆官人,告辞之前,本大人还有一问题向官人请教?”

    “大人请讲?”

    “陆官人出身道门,汝之师尊号洞玄子,不知名讳是?”

    “燕赤霞!”陆扬随口胡诌道。

    “真的是他?”

    陆扬嘴巴张大,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