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大宋边陲 > 第二十一章 斯文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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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宋徽宗时期,男子簪到了极致,甚至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宋徽宗每次出游回宫,都是御裹小帽,簪,乘马,从驾的臣僚,仆从,仪卫,皆都赐簪戴。

    这厮不仅崇尚戴,还指定了一套规则,他赏赐给身边的卫兵每人衣袄一领,每人翠叶金一枝。

    有宫锦袄者,方可自由出入大内。

    上行下效,一朵小小的簪,甚至成了上层社会的标识,等级的象征。

    “嗯呀,我的柳官人,您老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夏雨,夏雨,快,快,柳公子到了,赶紧的伺候着。”满脸谄媚假笑的老鸨子。

    “呔!狗眼看人低的骚婆子,怎敢无视吾等三人,还不速速备好酒菜,唤人前来伺候着。”

    其中一位青衫少年,手中扇子哗啦合上,指着老鸨子三娘呵斥。

    “是极是极,你这骚婆子怎的如此狗眼看人低,为何不招呼我等。”余下二少年道。

    三娘谄笑着应对:“呦,这可冤枉婆子了,知县老爷家的徐官人,婆子怎能不认识。

    您几位老婆子一个都得罪不起。

    “香秀,文秀,苏秀,都麻溜的滚出来了,迎接贵人喽!”老鸨子三娘尖声喊道。

    “下次如敢怠慢,小爷非出一联,讽刺你的腌渍嘴脸。”徐明摇着扇子,眼睛望天。

    徐明乃保德县县令之子,论才学,当属四人中为首。

    蒋浪为保德县县丞之子,尤擅字谜。

    黄术为保德州七大富商之一的黄家嫡子。

    此四大纨绔整天厮混在一起,淫诗作对,天酒地,是湘云楼的常客。

    其中徐明尤其擅长对联,曾经出一对联名躁保德州,至今无人对出,号称绝对。

    “妈妈,哪个柳官人?”夏雨体态妖娆,姿色不俗,扭着纤腰掀门帘而出。

    “你个骚蹄子,咱保德还有另外一个柳官人不成。”三娘佯嗔道。

    柳延庆很满意老鸨子的阿谀奉承之态,微黄的眼珠子淫邪的望着二楼的夏雨,抛个媚眼,自认风流道:“三娘,老地方。”

    说着,蹬蹬蹬自顾上楼。

    “好酒好菜伺候着,还不快去!”那幕僚模样的男子微怒。

    三娘忙赔笑道:“几位官人稍待,婆子这就去,这就去,不过。”

    “不过什么?”男子怒视。

    “是老婆子的错,不知几位相公要来,秀云阁已被牛二那混蛋占了。老婆子这就把那厮撵出来。”

    “是牛二那个泼皮,你们两个,去把他给我扔出来。”男子吩咐两名仆从护卫道。

    “诺!”两名仆从护卫大声应道,拔出腰刀,龙行虎步上楼。

    柳延庆搂着夏雨的小腰,使劲的摩挲着:“泼皮牛二?算了,待会让他来朝云阁见我!”

    然后狠狠的在夏雨丰满的屁股蛋上扭了一把,淫笑道:“你们几个先在外面等着本官人几人,待会再收拾你们几个浪蹄子。”

    朝云阁,两名仆从护在门外。

    柳延庆等几人大摇大摆的坐定。

    柳延庆对站立一旁的男子问道:“你可打听清楚了?”

    “回小官人的话,那女子不是别人,乃是穆柯寨穆天王之女穆桂英,和知州大人之女宁完我往来甚密。今年方一十八岁,尚未婚配。”

    “穆天王穆羽之女?”柳延庆霍然起身,折扇拍着掌心,一脸淫邪的向往道:“此女天香国色,令人神往,即便是京都汴梁那些个名媛仕女,和人一比,如土鸡瓦狗尔,王书吏,我有意让家父前去穆柯寨求亲,你意下如何?”

    “倘若通判大人亲自出面,自然给足了穆羽面子,只是老奴听说,那穆氏女文韬武略,不胜须眉,是穆羽的掌上明珠,两年以前就放出话来,她的夫婿必须符合三个条件才能考虑。”

    “哪三条?”

    “第一,必须胜过她手中的暴雨梨枪,第二,他的夫君需熟读兵书韬略,第三,诗文俱佳。”

    “如此苛刻的要求,那我岂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柳延庆大为皱眉:“本少只略通文墨,哪里会舞刀弄枪。”

    “柳兄,何必懊恼,只需我徐明当场出一联,定要那武人穆羽屈服柳兄。”徐明大言不惭道。

    “是极是极,想柳兄之家室贵不可言,学识乃坐忘状元之才,再有我三人辅佐,何愁拿不下一赳赳武夫,那穆氏女再好,也不过一武人之女,柳兄折身求亲,岂有不成之理。”

    蒋才子,吴才子附和拍马。

    “柳兄,我等兄弟愿助柳兄抱得美人归。”徐明大言不惭道。

    “自当若此!”蒋浪子和黄汤也道。

    王书吏道:“三位官人所言极是,我主的家父乃通判大人,朝廷从三品大员,穆桂英区区一女子尔,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通判大人前去求亲,我想那穆天王不得不为身家性命考虑。”

    “此话怎讲?”柳延庆贼眼烁烁道。

    “当今天下文贵武贱,官家和朝中大臣最怕的就是武人造反,所以对武将甚为苛刻,朝中武将哪一个不是夹着尾巴做人,那穆天王乃穆柯寨一军阀尔,手下募兵千人,意欲何为?

    穆羽朝中无势,倘若对方有异动,朝廷第一时间就会派大军围剿。

    官人的家父乃朝廷耳目,如穆羽敢不同意,通判大人自有办法治他。”

    “王书吏高才,如令柳兄不满意,自当使其死无葬身之地。”徐明道。

    “那不是要逼着穆羽造反?不妥,不妥。”柳延庆捻着下巴沉思。

    “那只是最坏的一步,如通判大人去求亲,对方答应便罢,如不答应,通判大人有的是办法让他乖乖答应。”王书吏阴森森的道。

    “造啊!就这么办!”柳延庆淫笑道:“要想得到心仪的美人,说不得要用些非常手段。”

    “官人吩咐老奴去打探穆桂英之事,老奴就明白官人的心思。”

    “知我者,王书吏也!”柳延庆唰的打开名人折扇,得意的扇了两下:“上酒上菜,叫夏雨那浪蹄子进来伺候本相公。”

    夏雨,香秀,文秀,苏秀鱼贯而入,四位公子哥一人搂住一个,淫词浪语调笑。

    这正是,摸到胸儿,探进腰儿,害奴滴落水儿,提着枪头,趁着兴头,准我独占鳌头。

    ……

    秀云阁,灯火通明。

    牛二一帮泼皮吃的杯盘狼藉,满脸流油,划拳划的震天响。

    牛二粗糙的大手使劲的揉搓着秋绿的身段,咚咚灌了一口酒,揽住对方的脑袋淫荡,满是胡须臭烘烘的大嘴拱过去:“牛爷爷给你来个皮杯儿。”

    “哎呀,牛二爷不要嘛,奴家都醉了。”秋绿面色酡红,吃吃的浪笑着,用手推搡着牛二的胸膛。

    这时,鞋帮子过来道:“大哥,山子来消息了。”

    牛二放下酒杯,道:“对方什么来头?”

    “屁的来头,大哥,说句不中听的话,您恐怕是被那小子给唬住了,那陆扬,就是个外地人,前天刚住进保德客栈,恰逢权老实病死了,他的闺女春妮儿卖身葬父,这小子就买了人家做小,顺便葬了权老实,听说当天去了百十号人,不但混个肚圆,每人还给了一钱银子。”

    “有此等事?”牛二惊讶道:“倒是大方。”

    鞋帮子道:“姓陆的身手是不错,但具体来自哪里,没人知道。说话的口气,衣着装扮,绝不可能是我宋人。”

    “那他是哪里人?”

    “暂时查不到,身份蹊跷。”

    “那就先这样,等我腿伤好了,再想办法,吩咐小山子,给我盯紧了。”

    “放心吧大哥,小山子是个机灵鬼。最擅长盯梢。”

    湘云楼雅间朝云阁。

    两个心腹泼皮驾着牛二,来到朝云阁面见柳延庆。

    “柳大官人,牛二腿脚不便,不能全礼,勿怪。”牛二拄着拐,颠着一条腿谄笑着抱拳道。

    柳延庆上下打量牛二,眉头皱着,淡淡的道:“你就是牛二?”

    “是,小的就是牛二。”牛二小心翼翼的回话道。

    “给他个凳子。”柳延庆对护卫道。

    “多谢大官人赐坐!”牛二慢慢的半个屁股坐下,谄媚笑道:“不知柳大官人换小的何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喊你来?你架子挺大嘛。”柳延庆手指哒哒的敲着桌面,阴森森的道。

    “无知蠢材,粗鄙!”徐明三人鄙视之,自顾自喝酒摸捏怀中女人胸臀,哪有读书人的风采。

    牛二忙谄笑着,缩着脖子尴尬的道:“能来,能来,小的这不是不知道柳大官人在吗,要是知道,小的第一时间来给您老人家叩头。”

    柳延庆满意的哼一声,淡淡的问:“你的腿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伤的,多谢大官人爱护担心小的。”牛二道。

    柳延庆突然疾言厉色道:“谁他妈担心你死活,牛二,你在保德什么德性,本公子也听说一二,我警告你,敢做不法之事,小心官府砍了你的脑袋。”

    “就是,剁了!”其余三人附和。

    牛二吓的面色苍白,咕咚半边屁股坐到了地上,碰到了骨裂的小腿,痛的捧着小腿凄惨大叫。

    “老大!”两个心腹泼皮更是吓得滚腿发抖脸出汗,噗通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道:“大官人饶命,大官人饶命。”

    “一群窝囊废。”柳延庆很满意自己威吓的成果,鄙夷道:“扶你大哥起来吧。”

    “多谢大官人,多谢大官人。”两个泼皮忙不迭的扶起牛二,牛二痛的额头冒汗,也不敢搽,依旧半个屁股坐着,痛的哆嗦着嘴唇,笑的比哭还难看:“大官人,您有话尽管问,牛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老别在折磨小的了,小的生受不起。”

    柳延庆搂着坐在他腿上的夏雨,大惩手足之欲,吃着她送到嘴边的水果,眼皮也不抬。

    “本公子今天心情好,牛二,你给本公子讲讲,最近保德州可有什么稀罕事?”

    “稀罕事?”牛二使劲的想,突然眉开眼笑,急忙道:“要说这稀罕事,倒是有几件?”

    “哦?说来听听。”柳延庆似乎有了兴致,挑着眉毛道。

    牛二努力的组织语言,用袖子擦拭下额头的汗水:“要说这几件事嘛,却是和一个外乡人叫陆扬的小子有关,第一件事,就是咱保德南街尽头的权老实病死了,她的女儿卖身葬父,被这个外乡人买下做小,并且厚葬了权老实,听说当天去帮忙的乡邻有百十号人,每人不但好吃好喝,还得了一钱银子。”

    “有此等事?”柳延庆看向王书吏。

    “老奴也曾耳闻,不过倒算不得稀罕,不过是有钱人沽名钓誉尔。”王书吏不屑道。

    “第二件事,就是东面打铁铺,铁匠冯满囤的妹子冯奴娇,据说一年前就被契丹人糟蹋了身子,还苟活人世。”

    “哼,这种女人为何不自尽,该死!”柳延庆等一脸厌恶之色。

    “女子无才便是德,无德失贞之妇,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歪脖树上一挂,一死了之。”徐明鄙夷怒道。

    “是极是极,该死,真真该死。”蒋吴二人摇头晃脑,一脸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