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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透过窗,斜斜地洒进来。
林宛乔靠在沙发上,轻轻捏了捏鼻梁,宋琳在见到那枚吊坠时的神色不住地浮现在她眼前。
这股怪异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然间脑子里面灵光一现,林宛乔豁地挺直了身子,伸手在沙发的扶手上一拍,她怎么早没有想到呢?
从前她在沸点咖啡厅的后厨见到简成羽的吊坠时,只觉得眼熟,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同样的吊坠好像她在宋琳那里也见过。
方才被宋琳拿走的吊坠,很有可能本来就是她的。
那么简成羽和宋琳的关系是……
林宛乔打了个冷颤,不敢往下想,简成羽说过,他曾经有个妹妹,可那个妹妹早就应该不在人世了啊,宋琳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她又拿起电话打给了刚走出宋家的秘书,“想查宋琳的底,可以从简成羽入手。”
沸点咖啡厅的门前。
宋琳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门口关门歇业的标识,抿了抿嘴唇。
来这里的这段日子里,她曾许多次经过这家咖啡厅,却从未将它放在心上,于她而言,这里只不过是一家已经没有人经营的店面而已。
可是如今一切变得不同了,这里是简成羽的地方,留着她找了那么多年的那个人的痕迹。
宋琳吸了吸鼻子,迎着酷热的太阳,对着咖啡厅的门,轻轻唤了一声“哥哥。”
旁边一家面店的老板娘见她傻愣愣地站在这里很久了,不由地探出个脑袋来,好奇地打量着她,“小姑娘,天气这么热,你在这里晒着干嘛呀?”
宋琳想了想,问老板娘道:“您知道这家咖啡厅为什么关门了吗?明明在这么好的地段,没必要浪费好资源的啊。”
老板娘不以为然,“没人经营了,就关门了呗。”
“怎么会呢?”宋琳不解,“不是说这家店的主人叫做简成羽吗?对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想知道,关于哥哥的一切,很迫切地想要知道。
老板娘却在听到她的话后,立即变了脸色,仿佛在谈论什么不能说的机密一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才来这里不久。”宋琳摇摇头。
老板娘轻叹了口气,“小姑娘,豪门恩怨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少打听为妙,免得惹祸上身。”
她越是这样说,宋琳便越是想要问个究竟,“什么惹祸上身,我才不信,不然你说来听听。”
老板娘不想在与宋琳多说,转头想要回到店里去,胳膊却被宋琳拉住,“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就算现在让我亲自去问问简成羽,我都不怕的。”
“好啊,那你去地府问问。”老板娘被她缠得有些烦了,脱口而出。
宋琳顿时僵住,发了几秒地呆,才缓缓开口,“你说什么?光天化日的,不要胡说八道。”
“我可没胡说八道,全市谁不知道那简家的少爷已经死了?”老板娘压低了声音,“姑娘,我劝你快回去吧,这咖啡厅阴气重,你一个小姑娘很容易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的。”
宋琳好像被一道天雷击中,整个人仿佛成了一块木桩子,呆呆地看着老板娘回了店里。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些年,她走过无数路,吃过数不尽的苦,只因为得知自己的哥哥尚在人世,她相信只要找到他,她就有亲人了,可以重新再拥有一个家。
可是如今,她终于知道了哥哥的下落,得到的却不是兄妹团聚的幸福,而是哥哥的死讯,是阴阳永隔的痛苦。
哥哥究竟是怎么死的?又是谁将她一直小心呵护的美梦彻底粉碎了?
宋琳木然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放在口中尝了尝,真苦。
既然简成羽的死在这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那她在网上应当就能查到。
她拿出手机,在搜索栏飞快地打上了简成羽的名字。
简成羽向来低调,搜索到的信息并不多,关于他死亡的报道又是少之又少。以简成羽的身份,死亡应当算是个大消息了,相关的新闻又怎么会寥寥无几呢?显然,是有人故意将事情压了下去。
翻了很久,宋琳终于在页面最下,看到了一篇报道,新闻中描述,简成羽是死于自杀,自杀的原因不明,但他死的时候,有另外三个人在场。
林宛乔,白君颂和佟子逸。
“林宛乔,白君颂,佟子逸……”宋琳默念着新闻上这三个名字,突然紧紧攥起了拳头,是他们亲眼看着哥哥死的。
什么自杀原因不明,恐怕人本来就是被这三个人合谋害死的吧,就算不是他们,他们也是见死不救的人。
宋琳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林宛乔,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但只要是你害死我哥哥,我就一定不会放过你,更不可能让你得到幸福!”
白家。
白老爷子拄着拐棍,焦躁地在客厅里踱了好几个来回。
江妈匆匆从楼上跑下来,喘着粗气,“老爷……”
白老爷子立即抬头,“老大怎么样了?”
江妈边调整着呼吸边道:“大少爷已经醒了,医生说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只不过……”
白老爷子听了江妈的话,立即皱起了眉头,“只不过怎么样了?”
“您还是自己上去看看吧。”江妈轻轻叹了一口气。
白老爷子一甩袖子,忙上了楼。
白君颂的房间里,小刀正立在门边,准备随时听候差遣,见到白老爷,立即恭敬地行了一礼。
白老爷子点点头,“他怎么样了?”
小刀面色凝重,欲言又止,不由地多瞧了白君颂一眼。
“说,到底怎么样了!”白老爷子彻底不耐烦了。
“父亲。”坐在床上的白君颂,一双眼睛对着面前的白墙,“我没事。”
“什么叫没事?你向来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晕倒?”
白老爷子走到白君颂的跟前,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伸手在他的双眸前轻轻晃了几下。
白君颂依旧不动声色地坐着,眼睛一眨不眨。
他,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