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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宛乔好像撞到了一堵小山上,后退两步,在看清韩捷的脸后顿时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韩捷没有回答她的话,向目光投向站在她身后的白君颂。
病房里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伴随着林梦瑶声音不断加大的嚎哭。
林宛乔又看了一眼韩捷,没有心情再理会他,径直进了病房里。
走廊里,韩捷拼命掩饰着尴尬,故作若无其事般喊了声“小白”,抬腿就要往电梯方向走。
“站住。”白君颂的声音低醇而不可抗拒。
韩捷背对着他,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逐渐僵住,向来一副玩世不恭的面孔此时变得格外严肃,“你是不是也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你做的?”敏锐如白君颂,几乎轻易就猜到了韩捷与这件事的联系,眉宇间多了一丝似有若无的沉重。
“对,没错,就是我,”韩捷深吸一口气,猛然转过身来,毫不掩饰地看着白君颂,“可是小白,事情是因你而起,姓林的那个小丫头之所以会这样,全都是因为你。”
白君颂不由地凝眸,“你说什么?”
“她以为她在房间里等的是你,可谁想到那个混蛋章文超会进错房间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当时去的是你,现在她根本就不用这样。”韩捷仰起脸与白君颂对视。
白君颂眼睑微垂,想到在宴会上收到的那条信息,眉心顿时紧紧蹙起。
韩捷闭上眼睛,“你打我吧,最好往死了打我!”
白君颂的拳头逐渐握紧,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就相识的玩伴,从未觉得如此陌生,“我不会打你,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韩捷抬起眼皮,一双桃眼中似乎有晶莹一闪而过,他的目光在白君颂的身上滞了一秒,终于转身上了电梯。
病房里,已是一片狼藉。
林梦瑶的头发凌乱不堪,紧紧抱着被子,怯生生又无助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时不时地尖叫出声。
林宛乔的心里就好像被针扎了一样,走过去紧紧抱住妹妹,“好了,梦瑶别怕,姐姐来了。”
“啊……啊……”林梦瑶就好像发了疯般,拼命想从林宛乔的怀里挣脱出来,“你不是我姐姐,你是坏人!”
或者,她真的已经发了疯。
林宛乔别过头,忍住泪意,理了理情绪,“对不起,姐姐是坏人。”
林梦瑶却又突然变得很乖,眨了眨大眼睛瞧着林宛乔,伸出一只小手来轻轻抚着姐姐的脸,“姐姐,你知道吗?我和君颂哥哥睡觉觉了,君颂哥哥就快娶我了。君颂哥哥呢?”
她向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白君颂的影子,顿时慌乱起来,“君颂哥哥……”
林宛乔看着她时而乖巧,时而疯癫的模样,每一个字听在耳朵里,心都像是被割过一刀。
捂住嘴巴,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站到了门口,探出了头去,向走廊里的白君颂,“你去看看她吧,好不好?”
白君颂的眼睛好似浓雾的湖泊,深深凝望了林宛乔一眼,走进了病房。
林宛乔站在走廊里,将身体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内才渐渐安静下来。打水回来的商月华眼神怪异地看了林宛乔一眼,走进了病房去。
林宛乔没敢再进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妹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
白君颂从里面走出来,向来光彩照人的他竟然看起来有些疲惫,“我送你回去。”
林宛乔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也好。”
车子在无尽的黑暗中穿行。
白君颂将车开得很快,狭窄逼仄的空间中,就连空气仿佛都已经凝滞。
林宛乔侧头,悄悄看着白君颂侧颜的轮廓,冷峭的眉眼,笔挺的鼻梁,性感迷人的薄唇。
无论发生过什么,他就像个永不陨落的神,光芒万丈。
可是今夜的光芒,让她觉得有些刺眼,不知不觉模糊了眼眶。
“白君颂,”终于,她顶着喉咙里仿佛千斤重的东西,慢吞吞开口:“我知道这样说很自私,可是我求你帮帮我妹妹,只有你在才能让她的情绪稳定一点。”
白君颂幽深如寒潭的墨色眼睛直视前方,没有搭她的话,一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还有,”林宛乔抿着嘴唇,声音又弱了几分,“这几天我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我先搬去朋友家里住。”
说是收拾东西,如今的她一无所有,只不过整理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而已。
白君颂眸底的颜色逐渐转深,语气淡漠道:“收回你的话,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原本鼓起的勇气却被男人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击溃。
林宛乔轻呼出一口气,有些不甘心,重新整理情绪,“我不能收回。”
自己的妹妹如今那个样子躺在医院里,她又怎么能再继续心安理得地在白家住下去?如果她能早一点离开白家,林梦瑶就不会发现她与白君颂“住在一起,那今晚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轮胎与地面急速摩擦的尖锐声音猛然刺激着她的耳膜,白君颂一脚踩下了刹车,一个侧头,凌厉的目光打在了她的身上,“什么朋友,是不是姓简?在我的床上躺够了,这么快就想爬上他的床?”
男人的目光让她的心内抖然一颤,直白的话带着热辣辣的刺,将林宛乔划得体无完肤。
林宛乔的拳心收紧,仰面与白君颂对视,“你怎么会这么想?”
白君颂嘴边的勾起中沁着阴冷的讽刺,抬手攫起她的下巴,“你若与他清白,他又怎么会平白点名将那只手镯让给你?”
眼前男人的五官依然完美到无可挑剔,林宛乔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脸,心底一阵寒似一阵。
这一次,她没有否认,如果这样,能让白君颂放她离开的话。
“是,”她颤着声音,表情却异常平静,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眼中的自己,“你的床我早就躺够了,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请你放我去找简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