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珊一把甩开他的手臂,心里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她还是强抑制住自己的怒火,不能在医院里面爆发。
“我从一开始就给了你最终的答案了,我只会把你当朋友,也希望你能把我当朋友,是你自己牵扯不清。”蓝珊冷静的说。
林千树干笑两声,说道:“是,是我一厢情愿,你把我当朋友,那我问你,你教我怎么才能让一个男人把一个他想娶回家弄上床的女人当朋友?”
蓝珊听了这话,像失去控制了似的挥手打了他一个耳光。那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令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那个给林千树换药的护士听到了吵架声,赶了过来,推开门的一瞬间刚好看见蓝珊打人的一幕,先是一愣,随即问:“你们干什么呢?”
林千树突然哇的一声,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口中嚷着“她打我,她打我......”
此时此刻,蓝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知道林千树有时很无赖,却从没想过他会这样不顾场合的耍起无赖。
蓝珊以人生最狼狈的方式逃离了美康医院。她在回家的一路上都处在一种极为恍惚的状态中,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她一直在想,那个在地上像孩子一样痛哭流涕的人是林千树吗?他为什么要哭?我真的打的很重吗?还是他故意装得很痛给我看呢?
她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上次打他的时候是因为他强吻了自己,而这一次,这一次就是因为那句听起来无关痛痒的话吗?既然无关痛痒,为什么会恼羞成怒呢?
蓝珊很懊恼,她从小这么大,除了蓝玉和醉鬼流氓就没打过人。不是没有打人的冲动,但每一次她都能控制住自己。可不知为什么林千树让她失控,而且还是两次。
如果强吻自己,还可以把林千树划归到准流氓的行列中去,打人还情有可原,可今天就因为一句难听的话动了手,修养呢?理性呢?淑女呢?
虽然蓝珊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淑女,但修养和理性还是有的。可一碰到这个林千树,却全都莫名其妙的没有了。
蓝珊回到家里打开灯,孙乔仍像个雕像似的坐在沙发上。像似灯光令她复活了一般,回头看了一眼蓝珊,问道:“你怎么才回来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蓝珊没有回答她,“那个苏晋...”
孙乔看着蓝珊不知该怎么说的样子,有点想笑,说道:“苏晋挺好的!”
这句话很明显是在说明,你给我介绍对象我心里有数。
蓝珊有一点尴尬,有一点惊讶,也有一点慌乱。毕竟自己还是第一次给一个还没离婚的女人介绍对象,当然离婚了的她也没给介绍过。但孙乔那句“苏晋挺好的!”足够说明她对苏晋还算满意,这倒是令蓝珊有些安心。
“孙乔,其实吧,我这么做也...”蓝珊还是想解释一下,“我希望你不要...”
孙乔笑了笑,说道:“你不用说这些的,我知道你为我好。”顿了顿又说,“你这么说话一点都不蓝珊。”
蓝珊笑了笑,也觉得自己心虚的有些过头了,不就是给一个婚姻失败但还没离婚的女人介绍一个朋友吗?一个男性朋友,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干嘛有一种逼良为娼的负罪感啊?她又自嘲的笑了笑,问道:“还会再见面吗?”
“啊?”孙乔好像没听懂似的,一脸茫然,忽然又像明白了,点了点头,“会,会。明天约了看电影。那个人...苏晋,挺有意思的。”
孙乔心虚的笑了笑。
蓝珊没说什么,进了书房。她打开电脑,想把今天未完成的工作做完,电脑屏幕亮了,她却看着屏幕发了好一会呆。
第二天,孙乔一大早就出门了。
蓝珊起床后,穿着睡衣倚在落地窗边,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昨晚的梦。梦里她不停的打着林千树的耳光,一个接着一个的打,林千树呲牙咧嘴的看着她笑,最后脸肿成了猪头。
他怎么不哭呢?难道梦里没有疼痛感吗?
小区里的榆叶梅的叶子不知什么时候落得干干净净,那几株旱柳的叶子也都发黄了。
夏天那几场瓢泼的大雨,好像还是前几天的事,怎么一下子就到了秋天了呢?
对于蓝珊来说,今年的夏天好像过得很快,原本她从来都不在意四季是怎么轮替的,多一天少一天,快一点慢一点,也没什么所谓。
可是今年的夏天好像刻意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匆忙的好像要去赶火车。
而她对于这个夏天的记忆,似乎都与林千树有关,这个人像要吸血的蚊子一样,怎么驱赶都在耳边嗡嗡嗡的乱叫。
蓝珊想起林千树无赖的嘴脸,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丝微笑,随即她警觉般的将那一丝微笑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