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一遇郎君误此生 > 第八章 中西结合
    傍晚时分,山寨里在此热闹起来,宽敞的大院里,篝火很亮,大锅里炖着抓来的野猪,火架上穿着野兔、乳鸽。

    酒香弥漫在空气中,张雨亭坐在马扎(一种小椅子)上,火光印着他的眼,他的眼里印着正在唱山歌的王月华。

    她很高挑,站在人群里很显眼,此刻的她正在笑,看见她笑,张雨亭脸上也挂上了笑。

    “让新女婿也唱一首”

    好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高喊着,林叔坐在张雨亭的身旁,低声道“你给大家唱一首。”

    张雨亭站了起来,开口道“那我唱一首我自己写的歌《吾辈好儿郎》”

    浑厚的男中音飘散在了陕北大院。

    “好。”

    声音刚停,王月华开口叫好,众人也纷纷鼓掌。

    张雨亭却没有坐下的意思,继续到,“现如今,我们的国家,列强割据,军阀混战,我们身为祖国的一份子,人人都应该将祖国的统一作为我们的理想,为一个和平暂新的祖国奋斗终身。”

    他说的慷慨激昂,说完,两只手高抬在空气中,仰着脸看着天空。等待着掌声、等待着欢呼。

    人群里传来议论声

    “啥,他在说啥。”

    “好像说什么祖国统一?”

    “我们只是土匪,能这样安稳过日子就行了,他说的离我们太遥远了。”

    “他看起来像不像一个二愣子?”

    人群里的传出了笑声。

    张雨亭收回了手,坐了下来,二愣子,二愣子是什么?是愣头愣脑的意思吗?是说他傻吗?傻的不是他,是被封建思想毒害的人民群众。

    王月华看看姚占彪,姚占彪站起了身子,歌声飘出,是一首柔和的信天游,调调里是青年男女的爱情。

    歌声一直在继续。人群里传出一句“吃肉啦”大家都开始欢呼,毕竟这是物资匮乏的时代。

    老老少少每个人都端着洒了葱花的肉汤,兴奋的吃了起来。

    王月华坐在了张雨亭的身旁,开口道“你刚才说什么统一的祖国,你给我说说呗,我爱听。”她觉得很新奇,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些话。

    张雨亭低着头喝着汤,没有说话。她跟这些人一样,没有读过书,哪里有国的概念,她们只要能喝到肉汤,就完成了最高理想。革命还是要靠工人阶级、知识分子。

    王月华失望的低下了头,双手拿起了猪蹄蹄,啃了起来。

    肉香弥散在她的口腔里,她的失望很快烟消云散了,脸上洋溢起了满足的笑容。将猪骨扔进了火里,王月华正准备再吃一碗,刚站起身,就被大壮拉住了胳膊。

    “大当家,快去看看吧,二虎昏迷了。”

    王月华连忙问到,“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这肠痈本就是不治之症,命好可以活,药喝了半个月了,不见好转,今天早上,发起了高烧。”

    王月华心中焦急,开口道“走,去看看”

    张雨亭站起了身,开口道“你是说肠痈吗?”

    大壮点点头,开口道,“大夫说是肠痈。大当家,快随我去看看吧。”

    王月华自语道,“这可怎么办?”

    张雨亭开口道,“我会治。”

    一旁的众人纷纷投来目光,这目光里大多是质疑,给二虎治病的大夫,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的大夫,他要是治不了,基本相当于就活不成了。

    王月华伸手拉住了张雨亭的胳膊,开口道,“好,你随我去。”

    张雨亭将碗递给了林叔,开口道,“我需要我的行李箱。”

    王月华看向姚占彪,开口道,“将雨亭的行李箱拿上,我们一起去二虎家。”

    张雨亭看着王月华,她的眼里没有怀疑,她很相信他。即使他的箱子里有手术的工具,也有药,可是这不是在正规的医院,没有护士的帮忙,他也不一定可以成功。

    到了二虎家,二虎的娘正跪在地上,扯着大夫的衣襟,哭着喊道,“求您救救我家二虎。”

    大夫提着药箱,不住的叹气,不是他不救,是他救不了。

    王月华搀起了二虎娘,开口道,“大娘,别急,让我相公看看。”

    二虎娘带着泪眼看向了张雨亭,膝盖一软,就要跪。丈夫走的早,她一个人将二虎拉扯大,他就是她的命根子,要是他死了,她可怎么活。

    张雨亭看向大夫,开口道,“我也是一名大夫,你可以将二虎这些日子的症状全部告诉我。”

    大夫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张雨亭迈步进了内间,伸手探向二虎的额头,烫的可怕,他开口道,“确实是阑尾炎,得赶快进行手术。”

    “手术?”一旁的人皆默念了一遍,语气里带着惊讶。她们从来没听过“手术”二字。

    只有一旁的大夫一如往常,只是询问了句,“你是西医?”

    张雨亭点点头,天已经暗了,屋子里虽点着油灯,可光线还是很暗。倒是外面,月光照在雪上,很亮。他是最优秀的毕业生,以前,他在尸体上练习过,闭着眼,他也能做,可是,现在毕竟是活人,刀口稍微偏移,就会失手杀人。

    “姚占彪,你将二虎抱到屋外,大娘,你去烧点热水,大夫,你去配点消炎药,还有止痛的中药,月华,你在我身旁,帮我。”

    冰天雪地里,月光下,张雨亭拿起了手术刀。

    刀子刚挨到了二虎的肚皮上,二虎妈就跑了过来,大喊着,“你要做什么,不,我不要你治了。”

    姚占彪将二虎妈牢牢抱住,不让她上前破坏。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手术,什么是西医,可是不治的话,就死了,还不如试一试,而且他觉得张雨亭眼神很坚定,他应该是有把握的,他跟月华一样,都相信他。

    张雨亭的头上渗出了细汗,王月华站在一旁,一直在等张雨亭吩咐她做点什么,可是,他只是安静的切开肚子,将手伸进去,然后又缝针,她只是站在他的身旁,什么都没有做。

    看见带着鲜血的短刀从二虎的肚子里拿起,看着一块黑红的肉、滴着血从二虎的肚子里取出,二虎娘两眼一黑,昏迷了。姚占彪将二虎娘抱起,抱进了屋子,放在了炕上,细心的为她拉过了被子。

    缝上最后一针,张雨亭吩咐道,“剪刀。”

    王月华拿过了剪刀,递到了他的手里。

    “成功。”

    张雨亭笑着道,鼻尖上的汗滴落在雪地里,砸出一个晶莹的小坑。王月华看向他,他额头的碎发全湿了,贴在白皙的皮肤上,高挺的鼻梁上渗着晶莹的汗舞,月亮照着他的脸,长长的睫毛打在眼睑上留下阴影。他可真好看啊。

    原来幸福就是站在喜欢的人的身旁,光明正大的看他。

    张雨亭看向了姚占彪,开口道,“将他抱进去吧,”

    姚占彪第一次对张雨亭笑了,他上前伸出拳,打在了张雨亭的肩膀上,夸赞道,“兄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