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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御不紧不慢,喟然道:“他叫阿苍,本地人士,幼年时在一场意外中失了双亲,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我母亲在世时看他可怜,担心他一个孩子在外面没有活路,便将他带了回来,养在这圆楼里,在这儿做些扫地浇的事。我们兄弟当时年幼,也经常与他一起玩闹,待他如自己的家人,对他没有任何戒备之心。但十年前,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司徒家祖祠失火,我们为了灭火折腾了一夜,也没能保住祖宗的灵位,事后才发现祖祠被烧只是声东击西,司徒家的密室在当晚被人闯入,有大量关于控傀之术的记载术籍被人盗走。我们封锁了整个侗川,就是在那时候发现阿苍不见了,而我们家族密室的钥匙,除了我们兄弟和父亲之外,便只有他知道存放在何处,最有可能接触得到。”
农夫与蛇的故事,我找不出值得怀疑的地方,看着司徒御的愁虑,更能感同身受。
“对这个邪道,我们一直没有停止过追查,你们的亲友死于他手中,来找我们讨说法,我们本该给你们一个妥善的交代,可现在我们侗川也处在一湾泥潭里自救不得,一时半会儿之间,恐无法将对方捉拿。”
“没关系。”我说:“既然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那只要您不嫌弃,我们几个愿意与司徒家联手,一起对外抗敌。”
司徒御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道:“几位有这份心,我已十分感谢,只是这毕竟关系到整个侗川的安危,我们就算有再大的本事,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得两全,也不敢贸然出手,只怕对方被逼急了,哪怕闹个鱼死网破,也要拉更多人陪葬,性命攸关,你与我,谁都担待不起。”
“您可以放心,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以侗川百姓的性命为重,您若是已有计划,我们绝不会擅自行动,只是希望能参与,尽自己的一份力,也弄清楚,那个邪道究竟为何要对我们东盐镇下手。”
我说着,想到当时后山上的那个被打开的棺材,补充道:“也为寻回我们所丢失之物。”
司徒御道:“好,有你这番话,我便能放下心来,与你们的达成合作,关于那个邪道,你们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必定知无不言,也希望你们能坦诚相待,一起对敌。”
我放松了一些,客套了几句后,问他道:“我有一点好奇,那个叫阿苍的人,他想要的如果只是你们司徒家的秘术,那既然已经得到,现在为何依然守着蒲贤村不肯离去,在侗川,到底还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得到的?”
司徒御眸光一沉,说:“侗川是个小地方,自是没多少珍奇宝物,但我们司徒家毕竟有上百年的根脉在,我们的先祖生于此,后世游历一生,还是回到这里,扎根于此,当初我爷爷隐居回乡,除了司徒家的祖上传下的术籍,还带回一个无意间从一艘深海沉船中所捡到的锦囊宝箱。这件事当初不知为何外泄,转天便听闻有人传言,那锦囊中所藏一仙丹,宝箱中留一秘术,可使死人起死还魂,活人永得长生,且修道之人若习得此法,可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自身道行增长数倍,拥有可抵千军之力,若得机缘,即可飞升为仙。”
空气一时沉寂,我对这样的术法闻所未闻,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听子未问道:“宝箱中真的有这样的秘术?”
司徒御垂眼,苦笑道:“这世间怎可能会有这般离奇之事,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戏言,有人贪婪,便当了真罢了,可不知这几句玩笑话,这些年到底给我们司徒家添了多少麻烦。”
“那那个宝箱里到底是什么啊?”唐刈也好奇道。
“倒也是个稀罕物件。”司徒御说:“是一枚通体晶莹,内含赤红色纹路的珍珠。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特异之处。”
唐刈张了下嘴,一脸憧憬之色,但转眼见我看着他,便合上下巴,一个字也没吭。
我说:“所以阿苍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他想得到的,是传说中可使人成仙的秘术?”
司徒御点头,道:“也怪我爷爷贪心,一定要把那不义之财留在手中,放了这么多年,生出点感情来,便作了传家之物,交于继任的家主手上,作为一种权力的象征。阿苍在计划行动时,没有马上去偷取宝箱,反而选择了先拿走术籍,学习控傀之法,恐怕他所觊觎的,是我如今所坐的这个位置,是整个侗川。”
司徒御又叹一口气,说:“他在我们这里住了十几年,我们竟没有早一天发现他的狼子野心,真是看走了眼,若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才他在外面自生自灭,又何至于让我们大家落到今天这等地步。”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