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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儿懂事，曲夫人心里高兴，看了看曲南泠，又看了看曲南音，笑容温柔而宠溺，“转眼间，音儿也快十四岁了，明年就及笄了，母亲也是时候该考虑你的亲事了。”
十五岁及笄，及笄之后就可以嫁人，但是做父母的自然要提前考量将女儿嫁给谁。女子成亲是大事，必须要慎重。
提到亲事，曲南音脸色微僵，她又想起从前那段荒唐事来了。她从前怎么就会喜欢上一个卑鄙无耻的混蛋呢?
回头想想，曲南音都不明白了，当初怎么就迷了眼，居然会对夏侯明昊那个无耻之徒生出爱慕之心呢?
“母亲，女儿还小。”说话时，曲南音的目光却是若有若无地落在姐姐曲南泠身上的。
见姐姐曲南泠神色如常，根本没有任何变化，曲南音这才放下心来，“再说，姐姐的亲事还没说定呢?”
长幼有序，即便是议亲，也该是姐姐为先。
曲夫人看了看长女南泠，轻轻抚摸着她的柔顺墨发，“泠儿，你父亲说了，你的亲事等他回来，由他亲自挑选，你不要担心，母亲不是不关心。”
曲南泠嫣然一笑，“母亲，女儿没有担心。我的亲事不用着急，倒是音儿的，的确该好好挑挑了。”
她的骨子里住着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界的灵魂，十五岁就出嫁也着实太早了些，更何况，她眼下也没有那个心思想自己的亲事。
母女几人又说笑了一会儿，见曲夫人有了疲累之意，姐妹俩这才离开。
从曲夫人的院子离开，曲南音时不时看向姐姐曲南泠，嘴巴一张一合，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曲南泠停下了脚步，看着身侧的妹妹，音儿心里憋着话，而且还憋了很长时间了。
曲南音咬了咬唇角，这才低声说出了口：“姐姐，你是不是因为瑞王的缘故，所以伤了心，不愿再提嫁人之事?”
瑞王?夏侯明昊?
曲南泠愣了片刻，曲南音不说，她几乎都忘记这个人了。
见姐姐愣了神，曲南音更加觉得自己想的没错了，“姐姐，你是不是被瑞王的事情伤的狠了?姐姐，你可不能钻牛角尖啊，天底下的男子也不全都是瑞王这样的，也有好的。”
好男子是谁呢?曲南音脑筋飞转，倒是想起个例子来，“姐姐，您想想咱们的父亲，天底下的男子那么多，也有像父亲一样的好人。”
一时之间，曲南音不知道该拿谁举例子，思来想去，就想到自家父亲了。父亲疼爱妻女，在外是战功赫赫、热血丹青的大将军，回到家中，却是难得慈父。在曲南音眼中，父亲曲易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了。
噗嗤!
曲南泠忍不住笑出了声。曲南音愣住了，“姐姐，可是音儿说错了什么?”
她应该没说错什么吧，父亲是好男人，这话不错啊。
“音儿，你不是说错了什么，你是想岔了。”曲南泠摇头轻笑，“夏侯明昊这个人，若是你不提起，我都快忘记了。他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相反，夏侯明昊这个人只怕是对曲南音影响不小。哪怕是到了现在，曲南音只怕想起那段往事来，还会有懊悔之心。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曲南泠也不怪她，但是发生过的事情谁都不能当没发生过，曲南音心里依然有些疙瘩。
曲南音抬眸，看了看姐姐，“真的?”
曲南泠点了点头，“真的，比黄金白银还真。”
“音儿，姐姐都快不记得夏侯明昊这个人了，姐姐希望你也能忘记。”既然提到这个人了，曲南泠也忍不住多说两句。
从前她没说过这话，只因为那个时候曲南音心里的疙瘩不小，需要一点时间来磨平。而如今夏侯明昊已经离开京城有一段时间了，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曲南泠觉得也是时候消除这个疙瘩了。
曲南音低着头，没有说话。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看不见她的神情，但是曲南泠知道，此刻她的神情大概充斥着两个字——懊悔。
“音儿……”曲南泠伸手将妹妹拉到自己怀中，轻轻抚了抚她的背，温声劝慰道，“音儿，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必懊悔，你该受的惩罚都已经受了，是时候该放下了。”
曲南音倚靠在姐姐怀中，听着姐姐温柔的嗓音，鼻子一酸，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
她不想哭的，可她就是忍不住。
“姐姐，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曲南音不止一次地想过事情的来龙去脉，若不是她眼瞎，喜欢上了夏侯明昊，夏侯明昊也不会上门来提亲。若不是夏侯明昊来提亲，父亲也不会同意将姐姐许配给他，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若不是我，姐姐又岂会在出嫁之日被人退婚。是我害姐姐丢尽了颜面，又是我笨，害的姐姐差点……”
若不是她愚蠢，居然会相信夏侯明昊，姐姐也不至于会被人掳去青楼那种地方，还差一点就失了清白。
“都是我的错。”曲南音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珍珠滴落在衣襟上。
“姐姐，虽然你不怪我，还反过来安慰我，但是我知道，是我错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我做错了事情，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她没法当做没做发生过。她害了自己的亲姐姐，她错了。
“傻音儿。”曲南泠摸了摸妹妹的头，“音儿，这些日子，你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心里不好受吧?你折磨了自己这么久，这就是你的惩罚，如今你的惩罚也够了，该结束了。”
曲南泠拿出丝绢，将妹妹眼角的泪珠一一拭去，“该你受的你都受了，是时候该放下了。”
曲南音摇了摇头，“姐姐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因为我是姐姐的亲妹妹，所以姐姐会原谅我，宽恕我，但是我却不能原谅自己。我犯下大错，若是只当没发生过，那还算是人吗?”
“胡闹!”曲南泠轻斥了她一句，“音儿，你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不等曲南音开口，曲南泠就继续说道：“你错在轻信他人，不懂分辨善恶。但是经过瑞王一事后，你已经得了教训，此后也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古人有句话说，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听起来容易，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却不多。你却做到了，那为何还要折磨自己?”
“可是，我……”
“你还有可是的?难不成你日后还会犯这样的错误不成?”曲南泠眉梢微挑。
曲南音连忙摇头，“不会了，音儿不会了。”
曲南泠唇角高高扬起，“这就对了，既然如此，就听姐姐的，不许再折磨自己了，放下那些不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