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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二十年前秦元帅阵亡了，要不然二十年前就把北戎打的落流水，哪里还会有今日的战事。”秦尘也跟着感慨一句。
对此，施敬原深表赞同，深深地长叹一声。
“我在京城时，听说昭王才是有名的常胜将军，平生未尝败过一次，若是二十年前那一仗，昭王也在军中，亦不会让北戎有重整旗鼓的时候。”秦尘垂眸淡语，余光却是一直悄悄落在施敬原脸上的。
施敬原摇了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秦元帅父子死了，昭王当时远在千里，北戎求和，战事也就只能匆匆结束了。”
秦尘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继而站起身来，朝施敬原道：“施将军，抱歉，在下叨扰你许久了，就不打扰将军了，告辞。”
语罢，就转身离开了，留下施敬原一直叹气，武安侯秦元帅父子一直是军中的神话，当时还是小兵的他也曾以秦元帅父子为榜样，可惜了，天妒英才……
而此时，北戎军营帐中，萧洪渊听着下属的禀告，气的想打人，“一万人马留守营地，居然被人偷袭了，而且不管活的死的一个都没抓住，本将军养着你们有何用!”
他一回来就被告知，粮草被烧了一半，若是这样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有抓到，就连对方的尸体都没有一具。
对方悄悄潜入军营，烧了粮草，然后全身而退，萧洪渊越想越气。
“少将军恕罪，卑职这就派人去搜，定会将烧粮草的人抓过来。”留守营地的将领拱手说道。
萧洪渊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对方都全身而退了，你怎么找?这周围都是山，你派人去搜山吗?”
搜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搜查一整片山，需要大量的人手，他们一万兵马潜入腹地，人手粮草最是宝贵，派这么多人去搜山，除非萧洪渊傻了才会同意。
“滚出去!自领军棍四十!”萧洪渊脸色冰冷。
将领连忙灰溜溜地离开了营帐。
人虽然已经离开了营帐，但是萧洪渊嘴里依然骂道：“废物!”连个营地都看不住，不是废物是什么。
“现在的粮草还够用多长时间?”萧洪渊问立在下方的副将。
副将答道：“回禀少将军，我们准备的粮草很充足，还能用四天左右。”
萧洪渊点了点头，“四天，也够攻下端阳城了，只要攻下了端阳城，那么粮草就不会成为问题。”端阳城里有的是粮草，萧洪渊不担心这个问题。
“今日城楼上那个玄衣男子的身份可差清楚了?他是什么人?”萧洪渊又问。
副将脸色微僵，摇了摇头，“请将军恕罪，眼下端阳城戒严，防守极其严密，城内的消息根本就传不出来，暂时还不得而知。”
探子不止外城有，就连城内也有，只是施敬原一直到萧洪渊率军三万在端阳城外虎视眈眈，就当机立断，关闭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
因而城内即便是有北戎的探子，也无法将消息传递出来。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再去探!”萧洪渊拿起手边的东西就往下砸，他是养了一堆废物么!
副将也不敢躲闪，好在是萧洪渊不过是随手一扔，并没有准头，也没打到他身上，“少将军放下，卑职已经派人去探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端阳必须要拿下，若是失败了，你我都没有脸面对元帅。”萧洪渊沉声说道。
副将重重地点头，“卑职明白，端阳，咱们势在必得，今日那玄衣男子虽然箭法高超，但是他只有一人，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卑职以为，今日只是因为咱们没有过多的防备，所以才没能拿下端阳，只要我们再重整旗鼓，定能旗开得胜。”
不得不说，这话的确听起来很是顺耳，萧洪渊的神色缓了不少。垂眸沉思片刻，方才抬眸道：“时间紧迫，越快拿下端阳越好，吩咐下去，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就攻城。”
事情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萧洪渊眼下也顾不得什么厉害的神箭手了，只要拿下端阳，方才能安心。
虽然，他心里仍然对那个玄衣男子隐隐有些忌惮。
怀着忌惮之心，萧洪渊一夜并未曾睡好，却不想等他醒来之后，才发现有更糟心的事情。
天色蒙蒙亮，士兵们就要起床了，然而起床之后才发现不是少了裤子就是少了衣服，要不然就是衣服裤子都被剪烂了。
没了完整的衣衫，还如何起床，一时间不少士兵慌了神，营帐中一片凌乱。
萧洪渊得知这个消息，气的脸色发青，“去查，是谁做的!”
然而到底是谁做的，谁知道呢?士兵们只知道昨夜睡着了，醒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而此时，离北戎营帐不远处的山林里，施小将带着几个人坐在树梢上，瞧着北戎营地里鸡飞狗跳的场景，纷纷哈哈大笑。
“施小将，咱们既然都潜入军营了，为什么昨夜不直接一刀剁了他们，人都死了，还怎么攻城。”一人忍不住问起。虽然偷了人家的裤子这样的事情很解气，但是终究没有一刀毙命来的直接爽快。
“说你傻你还真傻，一刀将人剁了，你以为你还跑得了?”施小将那石子往方才说话的人身上一丢，“你可听好了，我早就说过了，这次咱们要做的事情是尽可能地折腾他们，但是咱们二十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那人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施小将你都说了好几百遍了。”他就不就是好奇，所以才顺口说了一句将人一刀剁了。
“这可是曲公子吩咐的，必须严格执行，咱们二十个人一起来的，几天之后，就要一起回去!”施恺语气坚定，他十分珍惜这个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表现机会，可不能搞砸了。
又一人问：“施小将，这个曲公子虽说是曲将军的儿子，可是又没打过仗，为什么大家都听他的?”
施恺轻咳两声，正襟危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曲公子那是曲将军的儿子，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的就是曲公子。虽然这是曲公子第一次上战场，但是曲将军曾经说过，论兵法谋略，曲公子远在曲将军之上。”
几人都面面相觑，纷纷惊叹，“在曲将军之上?曲公子原来这么厉害……”
“所以，曲公子既然这样吩咐了，咱们就这样做，要是坏了曲公子的计划，你们就等着自刎谢罪吧!”施恺神色严肃，绝不是开玩笑，他临走的时候，父亲施敬原也是反复交代，一定要按照曲南泠说的做，若是搞砸了，就别回家了。
在场的人纷纷点头，“一定，一定按照曲公子的吩咐做。”
施恺见他们都点了头，这才笑了笑，“这就对了，我再给你们说个事，曲公子的……师兄秦公子，那可是个武功高手，若是能得他指点几招，绝对受益匪浅。”
几人一听，纷纷来了兴趣，“施小将，你和秦公子是不是很熟?那能请他指点咱们几招吗?”
施恺轻咳两声，正了正神色，“那就要看你们表现了。”
“好，今晚是去偷裤子还是烧粮草，施小将，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几人都兴致勃勃。
施恺坏坏一笑，“谁说只有晚上才能行动。”
……
一连几日，北戎营地接连遭到袭击，烧粮草、偷裤子，倒了锅里的饭……种种手段层出不穷，还不带重样的，萧洪渊日日都计划着攻城，但是还没出发，营地就出事了。
终于，到了第四天，萧洪渊坐不住了，粮草已经禁不起折腾了，他必须在今日之内攻下端阳城，也顾不得到底是谁偷袭军营，萧洪渊点齐兵将，浩浩荡荡从营地出发。
施恺在暗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糟糕，萧洪渊这次是铁了心要攻城了。”
三万兵马，前几日的折腾，不过是让他们少了两千人罢了，这一次萧洪渊攻城可是点了足足两万人。
“怎么办?施小将，咱们这次怎么做?”
施恺手握成拳，厉声道：“这一次，咱们烧了营地。”要想吸引住萧洪渊的目光，小打小闹已经将不够了，必须要毁了他整个营地才是。
然而，这一次萧洪渊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攻下端阳，对于营地的守军，他临走时就放了话，守住营地，即便是被人偷袭，他也不会回营来救。
端阳城中
秦尘正在为曲易诊脉，曲南泠在一旁看着他，“秦尘，怎么样了?”
“毒素已经在开始慢慢退去了，情况已经好转，过不了几天，他就能醒了。”秦尘收回了手。
曲南泠轻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然而，话音刚落，却听见外面忽然鼓声震天，曲南泠脸色微变，“开战了。”
已经是第四天了，萧洪渊必然是坐不住了，这一次将会是一场恶战。曲南泠面色凝重，施恺那边即便是再闹腾，也不会再对萧洪渊有影响了。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不易了，这一场血战能不能撑过去，就只能靠端阳城里的守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