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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尘点了点头，“她没事。”
见秦尘都说没事了，含珠这才放下心来，朝曲南泠福了福身，“小姐，那奴婢下去给您准备膳食。”
说完，含珠就准备退下，见含露还皱着眉愣在那里，就索性拉着她一同离开了。
两个丫鬟走出了门，含露还时不时地往里面望，含珠瞧着奇怪，“含露，你看什么呢?秦公子都说小姐没事了，那肯定就是没事了。”
含露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是什么?”含珠不解。
含露看了看含珠，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哎呀，含露，咱们俩可是一同伺候小姐的人，你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含珠见含露嘴巴一张一合，久久不语，急的想剁脚。
“含珠，你还记得你那天说的吗?小姐和秦公子之间有些……嗯嗯……”
虽然含露说的隐晦，含珠倒是听懂了，“我记得，那又怎么了?”
“秦公子是江湖白衣，但是咱们小姐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又是皇上御笔亲封的承敏县主，他们根本就不配。小姐云英未嫁，却孤身和秦公子共处一室，多有不妥。”含露忧心忡忡地朝屋内看去。
听了这话，含珠怔了怔，她倒是没有往这深处想。她只是瞧着秦公子生的英俊潇洒，又医术高明，在他的调理下，小姐的身体好了不少，而且他陪在小姐身边，小姐也开朗了不少，这是好事。她并没有想到身份地位这一层。
“含珠，咱们不能让小姐越陷越深啊。”含露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已经劝过小姐了，可是小姐根本听不进去。”
含珠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含露，你和我虽然都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但是你向来比我聪明沉稳，所以你跟在小姐身边的时间比我多。”
含露眉头微皱，“含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你都是伺候小姐的人，小姐也没有偏颇哪一个人。”莫不是含珠觉得小姐更器重她，所以心里生出了嫉妒?
“瞧把你急的，我还没说完呢。”含珠轻笑，“小姐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清楚着呢。我是想说，含露，你跟在小姐身边的时间长，你更应该了解小姐的性子才对。咱们小姐看似柔弱，实际上对人对事自有主意。更何况，我们都是丫鬟，身为丫鬟就该听从小姐的吩咐，不该多嘴，这是咱们的本分。”
含珠的一席话，让含露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丫鬟是没有权力置喙小姐的。
“可是，小姐她待我们恩重如山，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小姐泥足深陷吗?”含露的额头已经皱的起了好几个褶子。
含珠摇了摇头，“含露，小姐她自然有她的道理，而且我不觉得小姐这是泥足深陷。自从秦公子来了府上，小姐的身体好了很多，而且有秦公子在，小姐整个人都开朗了很多。”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含珠平日里除了伺候曲南泠，最重要的就是要逗小姐开心，这也是曲将军夫妇的意思。自从秦尘出现后，含珠明显感觉小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比之前开朗了很多，所以在含珠看来，秦尘的出现是好事。
“但是……”
含露话还没说完，就被含珠打断，“含露，你别但是了，我们只是下人。”
身为下人，恪守自己的本分才是最重要的。含珠虽然有时候嘴上没把门，但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比谁都注意。
含露无言以对了，的确，她只是个下人，而且小姐不喜欢她置喙。
“你呀，也别愁眉苦脸的了，小姐出了事，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秦公子帮忙，说明你自己心里清楚秦公子就是那个能帮到小姐的人。”含珠拍了拍含露的肩膀。
含露无奈的笑了笑，“含珠，没想到你倒是比我更心思通透。”
将军府上下都知道大小姐身边的两个丫鬟，含露比含珠聪明沉稳，然而这一刻，含露才知晓，实际上含珠才是那个聪明通透的人。别看她平日里口无遮拦的，实际上心里明镜儿似的。
……
而此时，房间中，“你已经没事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秦尘起身就要走。
“你在刻意避着我?”身后传来曲南泠的声音，“为什么?”
曲南泠脸上的红晕已经渐渐褪去，一双杏眼清澈地像溪水，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她不知道是谁先动心的，但是她可以肯定，秦尘在避着她，他明明已经心动，却不肯承认，甚至刻意地隐藏自己的心思。
他为何要逃避，因为身份地位?这不太可能，秦尘这般洒脱自如的人，看起来也并不是一个会被身份地位这样的东西所困。但是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原因?
秦尘转过身来，朝她扬唇一笑，“我为什么要逃避你?厨房里还在煎药，我正想去看看，还不都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
他神色泰然，从表面上看不到任何异常。
“厨房里的药有下人照料，你不用去。”曲南泠摇了摇头，“你过来，我有话想问你。”
秦尘大步走上前来，一撩袍角，在她床边坐下，同时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昨天的事情，你放心，我到的时候，你的衣衫完好无损，只是手臂上那里有些狼狈。”
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那里已经被纱布包扎好了。
曲南泠轻轻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这里是她自己划伤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她不划伤手臂，那么她铁定会忍不住。毕竟那药性太强了。
“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你不用再担心了。”秦尘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
曲南泠抬眸，看向他，“我知道，谢谢你，你又一次救了我。”
昨日她人虽然昏迷着，但是泡凉水的时候，她也些微有些印象。
“你不用谢我，让你泡凉水，虽然毒是解了，但是对你的身体损伤非常大，前些时候的调养是白费了，一切都要从头再来。”秦尘面露憾色，“后面的时间里，你又要药不离口了。”
曲南泠不喜欢喝药，但是没办法，她偏偏是个药罐子。这次重伤，更是让一切又回到从前，苦苦的药汁还必须喝。
“我知道你不喜欢喝药，但是现在你喝的药需要重新配，来不及做药丸，所以你只能再忍受一段时间了。”秦尘解释道。药丸的确可以做，但是做药丸需要时间。
曲南泠点了点头，“我知道，辛苦你了。”喝药就喝药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相信秦尘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秦尘，我是不是对你做了……”曲南泠顿了顿，“出格的事……”我是不是亲了你。
前世今生加起来，她都没有接过吻，更何况还是她强吻别人。女子与生俱来的羞涩让她忍不住红了脸。红晕爬上脸颊，就像枫叶染上一层醉人的秋色。
一时间，秦尘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凡是聪慧之人都该是将此事冷处理。这事儿过去了便过去了，谁都不会再提起，只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他没有想到曲南泠会主动提起。
他该怎么回答，承认这事的确发生过，不太好。可是出口否认，这也不行，毕竟她既然说起，她必然是记得的。
秦尘沉默了半晌，最后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口：“对于一个医者来说，这些都不重要，所以我也没有记在心上，我早就忘了。”
曲南泠直觉心口微微泛着凉意，虽然理智告诉她，秦尘这样说是对的，事关名节，只当这事儿没发生过才好。可是那个人是秦尘啊，她甚至隐隐有一种冲动，依着大楚的规矩，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就要非秦尘不嫁。
仅仅是一瞬间的冲动，她很快要遏制住了这样的念头。喜欢和在一起是两码事，更何况那层窗户纸都没有捅破，以名节说事，未免流于卑劣。
前世她纵横商界，也算不得是良善之人，但是对于情感，她始终保持着一份真诚，什么都可以用手段获取，唯独感情不行，亲情、爱情皆是如此。
“秦尘，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女子清脆悦耳的嗓声在耳畔响起，秦尘只觉心口好像是轰的一下炸开了一道口子，洪水决堤，倾泻而出……
秦尘，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他没有想到她竟真的会这么直白地说出口。秦尘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曲南泠微红的脸颊上，红晕代表女子的羞涩，但是她的眼眸清澈如溪水，又带着几分落落大方。
她羞赧，但是又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愫，这就是曲南泠。这样的她，他喜欢吗?
秦尘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跳着，喜欢吗?他从未问过自己的心，但是今日曲南泠主动问起，他不得不去想，他喜欢她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