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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有一个习惯，喜欢在饭桌上解决问题，在推杯换盏间商定一件大事，似乎很有举重若轻，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的成就感。
还好赵馨丹没有这种习惯，吃完饭后，她将何茗叫到自己的房间。
这是何茗第一次进赵馨丹闺房，或者说是穿越后的他第一次进来。房间中有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红色实木的雕饰端庄典雅，窗台一盆兰装点得房间更加高洁。
整间屋子并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或许只有被子上丝滑的绸缎能显示出它的主人并不是平凡人家。被子有陷进去的痕迹，让人不由自主想象它的主人枕在它上面的情景。
赵馨丹坐在床上，她是不会故意摆出什么撩人的身形的，可一举一动都让何茗禁不住沉迷。
这真的是一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人物，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何茗便感到莫大的满足，心绪不知飘向了何处。
“小茗。”
“小茗。”
“小茗你听到了么？”
“哦……不好意思，馨郡主。”
何茗直视着赵馨丹浮想联翩，赵馨丹也没有怪罪何茗的无礼。
“别站着了，你坐吧。”
房间内只有一把椅子，何茗整理衣衫端坐。
“关于潘斌，你怎么看？”
“在旁边看？”
“别闹，说认真的。”
何茗想了想道：“老实说，抱月斋现在的成功并非不可模仿，快餐这个形式谁都能用，主要是价格的问题。”
赵馨丹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抱月斋的快餐，可以赚钱么？”
何茗笑道：“可以的，虽然价格很低，但我们成本控制得更低，后厨进行流水化操作，因为用料多，我们在和卖菜的谈判过程中议价能力也大。并且我的佃户已经开始种植土豆辣椒等主要用料了，往后从他们那里进货，没有中间商赚差钱，利润空间更大。”
赵馨丹眨眨眼睛，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让何茗感到无穷魅力。
“流水化操作是什么？”
“这……”何茗为难了：“解释起来十分复杂，它是一整套的流程，大致可以认为是一种让效率最大降低成本的操作方法。”
“原来是这样，你办的夜校会讲这些东西么？”
“现在不会，以后肯定会讲。”
赵馨丹嘴角微微上扬：“好，以后你写的叫做教案的东西，第二天留给我誊抄一下。”
何茗自无不可，赵馨丹继续就着潘斌的事情说：“东兴楼和其他酒楼如果要做快餐，也不是很难。我想他们可能已经内部有过尝试，只是一直没有办法控制住成本，这件事也并不紧急，因此还没有开始做而已，但是……”
“但是如果要遏制抱月斋，他们就会开始动手了。”何茗接道：“抱月斋控制成本的方法，短时间内不会流传出去，菜品的制作方法，短时间内也可以保住，但来抱月斋吃饭的等待时间长，消费体验并不那么好，如果有其他人这样做，想必味道差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赵馨丹眼睛一亮：“消费体验？这个词不错，你与我所想的分毫不差，若是能遏制抱月斋让你风光不再，想必稍微亏一点他们也是不在乎的。”
何茗松了一口气：“不过今后品牌做起来后也不怕，这样一想，与潘斌撕破脸也没什么。”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赵馨丹声音拔高：“潘斌从市井起家，靠着敢打敢拼硬生生地坐到了海州酒水龙头的位置。他的潘园酒在海州盛行一时，无有人能望其项背，且酒水品类涵盖各个价格。无论是普通的农家还是巨富的商人，首选皆是潘园酒，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何茗心中莫名有些悲哀，历来的穿越者都把高度酒作为自己的赚钱利器，自己倒好，竟然要被一个古代的酿酒商卡主命脉。不过这有什么办法，纯种的文科生，臣妾……老纸做不到啊！
商业的问题，就用商业的方式解决吧，何茗思忖片刻：“我目前的了解有限，想来应该是三个方面，第一个是渠道，海州城的主要街道，均有潘园酒的店铺，有时两家铺子相距不过一里地，可见潘园酒的渠道渗透之深；第二个应是品牌，现今海州，喝酒必说潘园酒，谎言说了一百遍就是真理，其实酒与酒之间并没有多大差别，但潘园酒成功树立了品牌记忆，在竞争中占得了先机；最后应是成本，潘园酒销量之大，成本摊薄下来会比竞争者便宜不少。”
在此之前，何茗并没有对潘园酒有过什么研究，先今说的三点无非是后世那么多同质化竞争取得成功的万金油，但赵馨丹却有些吃惊。
很多词她并没有听懂，不过意思不难猜测，重要的是。她了解何茗从没关注过酒水市场，如今随口一说却鞭辟入里，甚至自己也无法概括那么全面。
“你的抱月斋有人气，但懂行的清楚抱月斋的利润大头仍然是客餐。无酒不成席，如果正阳楼在酒水上卡你，你要如何应对。”
“找其他的供应商？不可，这样做食客不一定认可，恐怕也没有什么商家敢面对潘园酒的雷霆一击。”
赵馨丹淡淡地笑了：“正是如此，不过还好，我们仍然有一条路可以走。”
何茗很想说我们要不就做饮料得了，反正旅宋纬度低水果多。但想想一群大老爷们豪迈无比喝着椰树椰汁感情真一口闷确实有点违和，便不多言语，听赵馨丹准备如何。
“小茗你知道的，郡主府其实有自己的酒坊。”
“不，我不知道。”
抱月斋和夜校的事已经够忙了，马上还要掌管正阳楼，馨郡主莫非还要让自己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酒坊和潘园酒打擂台么？
“如若能将这酒坊的名头打响，不仅不怕潘斌的封锁，还能撕下他们一块肉下来。这间酒坊，我决定送给小茗你。”
“我可以选择不要么？”
“我相信你可以的，你对自己有信心么？”
“我……那我就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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