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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餐和快餐，这些是什么。”
饶是宋清自负学富五车，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未听过这两个词。
女招待鞠躬一笑，这些说辞，她已经练习过太多次了。
“客官如果选择客餐，请上二楼，像往常一样点单即可，会有专门的小二服侍，本店推出的新鲜菜品，狼桃炒蛋，土豆烧肉，土豆焖牛肉等等都十分值得推荐。快餐的话就在一楼，客官可以选择十五文钱一荤一素一汤，二十文钱两荤一素一汤。这都是刚好一个人的分量，菜品也很丰富。”
何茗与宋清说过，州衙的学生每顿只需不到三十文，应该是快餐了。
“那，我选择快餐吧。”
“好的先生，请先看看我们的菜谱。”
这些菜品，这些荤素搭配很好，这里的小二都穿着整齐的衣服，男性干练机灵，这女子嘛……女性落落大方，倒有些君子之态。
宋清点好套餐，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不多时，小二就端着两荤一素一汤过来了。
其实大多快餐都是自助，不过何茗没有这么要求，还是让小二把菜品端过去。
宋清笑了笑：“小哥，你可真够快的。”
“啊……呵呵，客观慢用。”
在宋清没看到的地方，上菜的小二对这他使了个白眼，这隐蔽的动作却被旁边的女招待捕捉。
“喂，你干嘛呢？”
“没，没干嘛……是小八啊，刚才那人竟然说我快。”
叫做小八的女招待一脸严肃，走到小二身边，忽然低着头露出几分坏笑，偷偷伸出手来拧了一把小二的腰。
“你声音小点，不怕被客人发现呀，还有你个死鬼，人家又没说错。”
“嘿嘿，那可要你今天晚上好好尝试一下，小哥我到底快不快。”
……
所谓快餐，自然讲究速度。
这里的速度除了做菜上菜的速度，还有客人吃饭的速度。
说个简单一点的，麦当劳里不会出现沙发，不会有星巴克那种昏暗幽静的灯光，不会用遮挡物隔绝每一个位置，不会有沁人心脾的熏香，让人忍不住停留。
坚硬的板凳，具有侵略性的红棕色设计，可以营造的嘈杂气氛，说到底就是一件事，你吃完了赶紧该干嘛干嘛，别在这耗着了。
抱月斋一楼的设计也是这样。这个时代不流行拼桌，因此都是双人桌和少量的四人桌，何茗将桌子设计得很小，这样食客除了吃饭会觉得不太舒服，不愿意停留。
准备的酒水也仅仅是低质酒水，价格比其他地方略高，摆明了告诉你吃完就走不要浪费时间。
除此之外，每张桌子之间间隔很小，何茗的解释是可以同一时间招揽更多的食客，大家都信以为真。只有赵馨丹在装修时偶然来过一次猜出了何茗的心思，每个社会人都有自己的心理安全区，陌生人离自己太近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他是希望保持食客之间的冒犯，让食客不会再店里浪费时间。
很简单的设计，这是后世成功的快餐店必不可少的，哪怕它们可能并不清楚其中的原理。
何茗知道自己所拥有的见识会比其他人顺利一点，但同时他也是个追求细节的人，这些东西他并不会遗忘。
果然，虽然还有源源不断赶来排队的客人，但门外的长队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了。
“公子。”小妍看见这盛况，扯了扯何茗的衣袖。
“怎么了。”
“公子好厉害，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抱月斋有这么多人呢。”
何茗笑了笑。
“可是公子，为什么他们都不去二楼点客餐呢？”
小妍是知道内部价码的，快餐这里看起来红红火火，但哪怕快餐这边三十个客人赚的也不一定有客餐一桌的多。
“别着急，这些排队的都是瞅着物美价廉过来的，客餐那边我早已邀请了别人开业捧场，今天过后，很多人就会知道客餐是不用排队的，这样以后二楼的生意也会好起来。”
一间酒楼一个楼层高档一个楼层低俗，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可何茗也没有其他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的他既需要爆款拉升人气，也需要高收益赢得赌约。
如果赢了赌约，自己顺利接手正阳楼，倒是可以让这两间相距极近的酒楼一个做高档餐饮，一个做快餐。
不过暂且，也只能先这样了。
……
于鄂宝站在正阳楼三层的窗户旁，看着街对岸人声鼎沸的抱月斋，面孔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抱月斋门前依旧人头攒动，这些他姑且可以理解，十五文或是二十文就能吃一餐饭的诱惑太大了。这可不是什么路边小摊，而是正规的抱月斋，能占便宜哪个人会不占呢。
他相信这种做法不能长久，十五文或二十文一定吃不到好东西。但自己手下刚刚过来报道，这些食客从抱月斋走出来的时候很满意。
难道真是赔本赚吆喝？像范守伟说的那般何茗赔钱打下偌大的名声后，在赌约中吧酒楼输给自己？
他根本不信。
门口的长队稳定下来不见减少，并不是食客需要等待很长时间。而是抱月斋食客翻桌速度和新加入的排队速度达到了平衡，这条长队，已经换了一拨又一拨人了。
以于鄂宝的见识来看，就算卖的再便宜，只要有的赚，这么多人已经能给何茗带来不小的收益。
……
抱月斋门前发生了骚乱，一群年轻人直接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嚯，怎么插队呢？”
“来人管管啊，这里怎么插队。”
队伍自前向后产生了一片躁动。
抱月斋门前不断弯腰的迎宾员清清嗓子说道：“各位客官，这些人是州学的学子，因为午休时间有限，下午还有课业，因此我们东家便为他们预留了位置。请各位放心，时间不用很长，并且学子们吃完饭后，我们空出来的位置就更多了。”
“啊，原来是秀才相公们，以后州学的学子就要到抱月斋吃饭了么？”
“天啊，那可了不起了，抱月斋有文气啊。”
“小姑娘，没事的，上学重要嘛，我们就等一会，以后说不定还能吹嘘自己曾经和举人老爷进士大人们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