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何以此生负卿卿 > 第八章 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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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柔声说道:“姑娘请先在此歇息片刻,主人稍后便来看望姑娘。”

    随着关门的响声,碟谷苍来到逍翼沙翁的私人住处,坐卧不定,无心于房间里古色古香,优雅脱俗的摆设,心里想着爷爷,想着以后,她会不会拖累他,会不会成为他的麻烦,她如何让自己强大起来,如何有能力保护自己爱的人?这一切都显得遥不可及,像是虚无缥缈的梦,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想要涉足它,不是因为她想要活下去,而是想要有能力的活下去,因为她恨。

    她在房间里游走,望着那一架的稀有古玩,不经意间,一只手搭在一只陈旧的梅瓶上,将它按了下去,只听到“哐铛”的一声炸响,那放着古玩的架子,从中间裂开,向两边移去,紧接着一道密室的门被打开,她带着疑惑走了进去,密室的门又再次关上,一切又回归到原来的样子。

    密室之内很黑,使她每走一步都是小心又小心,谨慎再谨慎。直到看见一丝光亮若隐若现,走进,另一扇门又随机打开,里面满是一架又一架的书简、卷轴,她很疑惑为什么这密室之内没有设置任何机关,也没有任何玄机,单单就放了这些,还是自己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那么它的真实面孔之下又藏着什么秘密。

    蝶谷苍打开一副卷轴,映在眼帘的是一副美人图,她眉心一点朱砂,手拿白色莲,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嘴角露着浅浅的笑容,一袭紫色纱衣,仿佛要从画中走出来一样。合上画轴,再看另一卷,还是那女子,再看还是,反复多次后,都依然如旧,那女子的一颦一笑,举指之间都活生生的印在画上,也印在那作画人的心上。

    她没有算过她脚下的步伐,在画轴边共走了九步,在书简边走了一步,正所谓九死一生,使她侥幸避开了四处暗阁中正在涌动的箭羽,细如牛毛的针,它们全都涂满了毒汁。而她此刻正伸手拿一卷书简,与此同时她也站在整间密室的中心位置,而这点直到她拿那卷书简时才发现,她手伸向的那卷书简无论她怎样用力的抽取都无法将它拿出,最后她轻轻一摁,那卷书简径直向她这边滑动,她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她感到地面在颤动,而那些书架也开开始哄哄作响,它们由最初的慢速移动转为了急速,将她团团围住。整间密室的书架顷刻间成了圆形,而她正站在最中心的位置。她不知道她动的那卷书简是那一架书简中格上最中央的一卷,这架书简也恰恰是整个密室的中心。她就那样,在毫无防备之下,掉进了地下囚牢。

    她沉降在黑暗的深渊里,她害怕她不甘,她不是怕死,但她却不想死,她要活,她要报仇、她要手刃仇人。死亡原本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可是在此刻却是对她活着的威胁。

    她说:“不,我不能死,绝对不可以。”

    一滴泪悄然落下,打落在一张面无全非的脸上,她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潮湿暗牢里,已经快三十年了。

    坐在那些腐烂了的散发着臭味的枯草上,双脚被两壁的铁链牢牢栓住,透着那一小块光,可以隐约看见脚踝处结了痂疤,厚厚的。分不请黑白的头发,散乱的堆积在头上,一张脸很是狰狞,双目紧闭,几处剑伤留下的疤痕以及在岁月的摧残折磨下使她变的丑陋不堪。

    她看不见,仅凭着敏锐的听觉,四处搜寻,最终带着那些寒铁打造的链子,有限制的一跃而起,双手搂住了她的腰,稳重的落在那潮湿的地面上。

    蝶谷苍在惊吓中向她道谢,鞠躬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却在光芒下看到了她的脸,吓的倒退几步紧紧贴在墙上。

    那人似乎感觉到了她对她的恐惧,大笑起来,说道:“你怕我,哈哈哈哈哈,想不到这么多年还是有人怕我,你为什么要怕我,是因为我的样子吗?我是不是很丑,是啊我老了,我在这里三十年了,为什么,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们背叛我,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光天下负我之人!”

    说罢她一掌打向蝶谷苍,却又停在了仅仅离她两厘米的地方,她用苍老的手抚摸着她的脸,眼睛、鼻子、嘴唇、她问她:“你为什不躲,你不是怕我吗?”

    蝶谷苍说道:“是你救了命,我又为什么要躲呢,我不怕你,是因为这个世界远有比你更可怕的东西,那就是死亡。”

    哈哈哈哈哈,她笑,像是在嘲笑,又更像是一种无言的悲伤。

    她斥责道:“死亡,死亡算什么,如果可以我到宁愿在三十年前就此死去,不用遇见他,不用忍受背叛,不用杀那么多人。”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明明她看不见,却又像她看见了一样,双手沾满了血腥,在她的世界里一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