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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修和于岩一起跳了下来，晃了晃自己身上的土。
于岩已经恢复了二十来岁的模样，一脸的高兴，而张灵修似乎十分的疲惫，跳出那地观音洞的时候无意中的一瞥，正好看到了杜仙儿。
双目对视，杜仙儿一瞬间的失神：“灵修哥哥！”
她失神没什么，但是她手中还拉着弓呢啊！
所以，叶枫第一次听到了诸葛明吐脏字：“诶呦卧槽！”
幸亏诸葛明躲闪的够快，那箭矢擦着他的身体过去的。
杜仙儿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抱住张灵修，眼含热泪：“灵修哥哥我想死你了……”
“故意的？”张灵修冷冷的看着诸葛明。
“诶呦我去你看我像故意的吗？刚才差点被箭射死的好不好？”诸葛明一脸无奈的样子。
叶枫相信他一定是故意的，要不然依靠奇门遁甲的预测能力，怎么可能让杜仙儿只是昏厥这么点时间。
张灵修很明显也猜到了这个，看着诸葛明不发一言。
“抱够了？”
张灵修依旧那么冷酷，强行分开了杜仙儿抱着的手，走到叶枫的身边：“人我为你救回来了，该走了。”
叶枫“哦”了一声，有些心疼的看向杜仙儿。
“灵修哥哥！你要是就这么走了，我就死在这里！”杜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生出了一支箭，已经插进自己腹部伤口三寸有余。
叶枫愣了一下：“你疯了？！”
杜仙儿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随后又变成哀求：“哪怕……只是一起走出山脉好吗？”
“诸葛明，该走了。”张灵修冷酷的说道，率先向洞口之外走去。
“诶诶诶……别这么无情嘛……”诸葛明仍旧是眯眯眼的状态，拉住了张灵修，但是张灵修一下把他的手给甩开了：“你不走，我自己走。”
“那好！”杜仙儿脸上露出一副凄惨的笑容，随后猛地将那支箭刺进自己的腹部。
没入六寸有余的时候，张灵修的鬼王剑忽然飞出，折断了那支箭。
“何必呢？”
他停下了脚步，沉默了良久：“把剑给我捡回来，我送你到公路上。”
杜仙儿愣了愣，兴奋的点点头：“好！”
她强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一步一踉跄的过去捡起了鬼王剑，缓缓的递到了张灵修的手中。
“别以受伤为借口拖慢速度，如果你跟不上，没人会帮你走路。”
张灵修将也鬼王剑包好，走出了洞口，踏进了漫天风雪当中。
杜仙儿几乎是没有迟疑的便是跟了出去，达娃白姆想跟上去，却是被诸葛明拉住了，他笑眯眯说道：“咱们不同路，你跟我们走。”
“可是……”
“放心吧，你家天师死不了。”诸葛明打了包票，达娃白姆只好选择相信他。
叶枫等人也大概收拾了一下，走进了那漫天风雪当中。
回去的路程就比较简单了，两天后走到公路边杜仙儿买的那辆车旁边时候，诸葛明让所有人上车，独留叶枫和他在外面。
“有事情和我说？”叶枫看向他。
“等人，顺便听听张灵修和杜仙儿的故事。”诸葛明笑眯眯的回答道。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一直到那视线当中出现了一抹黑点，然后越变越大，是张灵修抱着杜仙儿。
张灵修身上的黑色冲锋衣已经脱下来覆盖在了杜仙儿身上，而杜仙儿则是依偎在张灵修的怀中，不停的打着哆嗦，嘴唇已经变得发白。
“她的伤口恶化了，等到了拉萨，你帮我把她送到医院。”张灵修把杜仙儿交到叶枫的手中。
“哦，好。不过为什么你不亲自去送？”叶枫抱过杜仙儿，放到了车里先让裴烟儿和达娃白姆照顾。
“我不能再害她了。”张灵修沉默良久，“我已经害了她几千年。”
“可是人家愿意让你害，这事还得尊重本人的意愿吧？”叶枫反问道。
“她还只是个孩子，能懂什么。”张灵修回答道。
孩子……
这一个回答差点让叶枫整个人懵了，活了几千年的怪物，你管她叫孩子！
“灵修，不是说好看到叶枫的时候，会把关于杜仙儿和你的故事讲述一遍么，我们可都等着呢。”诸葛明笑眯眯的说道。
“可是你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张灵修道。
诸葛明耸耸肩，“预测失误而已，我可是差点被她杀死。”
“我都没想到你这么八卦。”张灵修叹了一声。
“没办法，我们奇门遁甲就是玩八卦出身的。”诸葛明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叶枫满脸黑线，原来这俩人在一起还这么有趣！
还以为两个人都是那种闲暇时间大眼瞪小眼的人呢。
“好吧，那就说一说。”张灵修看向那湛蓝的天空：“从哪开始说呢……先从鬼帝说起吧。”
其实鬼帝也没什么好说的，叶枫也知道，就是当年阴司为了稳固阳间规则而设立的直属阴人。
而最让他感兴趣的，是他们的长生。
叶枫也想过，如果他们都能够长生，依靠秦始皇的能力，直接做一个鬼帝不就好了吗？
经过张灵修的解释，叶枫才知道，他们的长生，其实限制是十分大的。
不单单杜仙儿所说那每百年都会轮回一次要忘记所有事情只能记住一件之外，他们的法术力量来源也十分固定，只能依靠十殿阎罗中的某一位而已。
这种长生，其实换句话说，也是一种控制。
随时可以剥夺，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力量。
而后来鬼帝位置夭折，张灵修和杜仙儿也是作为最后一世，存在于这世界上百年，算是阴司为他们数千年的贡献所做的最后补偿。
也就是说，这辈子结束之后，世上再无张灵修。
“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我们对你这种轮回不太感兴趣。”诸葛明不愧为玩八卦出身的，问的问题也是直切八卦重点。
“仙儿，是我在唐末收养的一个小女孩，当时安史之乱，百姓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杜仙儿的父母即便是饿死，也没有选择和其他父母一样将她吃掉，而是将最后一口吃的，全都塞到那个四岁小女孩的嘴里。
而我遇到她的时候，她还一副天真的嚼着嘴里的草根，笑嘻嘻的看着我，而她的父母，早已经饿死在了她的身边。
那个时候，无数饿得眼冒绿光的人想吃掉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我救下了她，带她远离了那里。
乱世当中，当有一身武艺保护自身，而且我发现仙儿体内和我拥有一样的鬼帝体质，便是有意教授她关于鬼帝的身法和武术……”
“我去，师徒恋啊！”叶枫惊呼道。
张灵修定定的看着他，叶枫咳嗽两声：“不好意思，觉得有点劲爆而已，你继续。”
“不算师徒恋，我虽然教授她鬼帝的身法，但是却从没有想让她成为鬼帝。
因为我知道，鬼帝会是多么枯燥和恐怖的事情，虽然获得了一种不完全的长生和强大的能力，但是失去了真正的自由。
到她十六岁的时候，在唐代已经算了成年，她长的很漂亮，我想让她找个好人家过了一生，但是这丫头忽然对我说：
灵修哥哥，我就想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
“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对我已经产生了不好的情感，所以我选择离开了她，刻意对她疏远。
也就是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件我最后悔的事情。”
张灵修说到这，忽然顿了一下，似乎触及到了伤心处。
“她是不是用自残的方式，逼你出来？”叶枫猜测道。
“我猜也是，看刚才那姑娘的动作，有这个意思。”诸葛明也是附和。
“对。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知道我一直在附近保护着她，当时的她，用一把刀抵着自己的脖子，说如果我不出去，那她就自杀。
其实仙儿以前的胆子很小，是个特别单纯的女孩，这话，我也只是当做她任性的语言，结果没想到，她真的将那把刀刺了下去。”
“后来，我到阴司找了阎罗王，希望他能为我求情，但是生死之事，冥冥中早已经有了注定，自杀之人，自然也必须去往生。
当时我咬了咬牙，说她乃是鬼帝体质之人。
也就是这样，当时仙儿的魂魄在十殿阎罗中转了一圈，楚江王很喜欢她，就封了她做南方鬼帝，同时将与后羿手中那把落日弓齐名的鬼月弓赐给了她，当做力量的来源。
仙儿对我没有任何的怨恨，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兽一样拉着我的衣服，当时的我，依旧想甩掉她，所以从来不给她任何的好脸，甚至鬼王剑都让她帮我拿。
可是她就这么一直任劳任怨的跟着我，寸步不离，一直到百年轮回之时，当我们选择一件事记住的时候，仙儿想错了，其实我记住的，也是我们的相识，和她一样。
但是第二世，我装做了遗忘，不论她怎么解释，我都装作不知道，她还是粘着我，但是她已经认为我不是当初她的灵修哥哥了，所以在我再三拒绝下，她选择去了南方历练，同时镇守南方华夏的安宁。”
“等会，我有个问题，你们这转世轮回之时，选择一件事记住，是可以叠加还是每一世都只能记住一件事，上上一世的那件事就要忘记？”叶枫询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