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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门外透进来,照得诊所亮堂堂的。
玻璃门很厚重,隔绝了外面的喧闹,也拦截了里面的声音向外渗透。
杨薇渴求的眼神瞟着门外,希望丈夫赶紧过来,也期待有生意上门,好阻止丁洛的血腥与暴力。
“你……你住手!我报警了……”小蕾哆哆嗦嗦地举着手机,声音都变了。
丁洛转身扫了她一眼。
小蕾顿时吓得后退几步,手机啪地跌落在地上。
她手心里全是汗。
丁洛面部有些扭曲,配上恐怖的眼神,几乎就是从动物园逃出的野兽。
既然是野兽,那就一定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杨薇脸上的血液不断冒出来,淋湿了上衣。
“是的!那个男人是古威。他追求你妹妹,告诫我们不要说出去,否则,他对我们不客气。我们惹不起他……”杨薇绝望地闭上双眼。
“还有呢?”
“还有……真的没有了。你妹妹虽然与我合伙做生意,可她很少在店里呆着,一天到晚忙忙碌碌,我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问了也不说。也从来没见她与什么人来往……我真的不知道了……”
“如果你有半句不实,我会毁了你另外半边脸!”丁洛松开她,扔掉玻璃片。
店内陡然更加明亮。
玻璃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风衣,戴着墨镜的男人走进来。
“老公,他,他毁了我的脸!”杨薇跪在地上,捂着脸,任鲜血从手指缝里溢出。
鲜血染红了手指。
男人脸色苍白,伸出舌头在上下嘴唇上舔了舔。
丁洛从男人身边走过,嗅到了一股异常的气息,感觉到温度似乎下降了一点。
“老公,拦住他!”杨薇长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丈夫居然面对着丁洛毫无反应。
“罗哥,报警吧!”小蕾看到男人进来,胆子大了不少,从地上拾起手机,开始拨号。
“让他走!”
男人是杨薇的老公罗胜。他声音低沉,阻止了小蕾报警。
丁洛微微有些惊讶。
他认识罗胜。
前几次进来,罗胜也都是这么冷冰冰的,话不多。
不过他没时间在这停留,快步走过去,来开门离开。
“你这个懦夫!蠢货,你不是男人!你老婆都被人毁容了,你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罗胜,你怎么能这样?”
杨薇哭喊着朝罗胜扑过去。
“我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离婚!现在就离婚!”
她抓住罗胜的衣领,使劲往外拖。
小蕾吓傻了,呆呆地望着老板夫妻俩。
突然,她的目光顿住了。
老板的双脚并不在地上!
他被杨薇拖着拽着,后面朝着小蕾,脚后跟提起,脚尖勉强贴在地面上!
杨姐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能把一百多斤的罗哥拎起来往外拖?
不对啊……
罗哥比杨姐高多了。他怎么可能被杨姐拎起来?
阳光从二人的身旁射进来。
正是骄阳似火的季节。
店内温度很高。
小蕾却感觉自己坠入病故。
透心凉!
然后,她又不经意间瞥见,地面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两个人,一条影子!
……
威龙大酒店是江城市为数不多的几个五星级大酒店之一,在江城市名气特大。
不仅仅是因为五星级的级别,更是因为它的老板,就是江城市清远集团集团的老总古清远。
古清远的清远集团涉及到无数行业,从房产、娱乐、医药以及玉器、服装等,几乎是江城行业跨度最大的集团,客户远涉海内外,声名显赫。
有人传言古清远是江城市当仁不让的首富,只是他一向低调,所以传言最终也只是传言。不过,对于古清远来说,最得意的还是他的儿子古威。
年仅二十一岁,便自己闯荡出好几个盈利颇丰的公司,比当年的古清远还要出色。
一个富二代能够不败家就算是出色的了,若是还能做点生意,在自家的产业内做点事,那就是贤能之辈了。像古威这样,不依赖家族,独自闯出一片天的,则是凤毛麟角,备受关注了。
所以,今天古威在自家大酒店举办定亲典礼,几乎整个江城市大大小小上得了台面的人都慌忙赶过来。
无论是否收到请柬,都不妨碍这些有头有脸的人挤过来喝杯喜酒。
一者为了庆祝古威,便于让古家人看到自己;二者也是趁此机会与各方大佬接触接触,融洽一下关系。
当丁洛赶到酒店十六层的大厅时,两千多平方的大厅内早已座无虚席。
衣着考究的客人们正安静地坐在席位上,听主此人声情并茂地诵读着千遍一律的祝词。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一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
中央的台上,一个面带微笑,穿着青色西装,系着领结的高瘦青年正牵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
姑娘身穿紫色晚礼服。修长的裙摆映衬出姑娘高挑的身段。黑色的长发盘成一个螺髻,露出雪白的玉颈。粉面晶莹,五官精致。身材凹凸有致,柳腰盈盈,不堪一握。
听周围的人议论,他知道男青年就是古威。古威的未婚妻叫慕青莲,是华阳集团董事长的女儿,也是华阳集团的现任副总裁。
“诸位,情投结成两家亲,意合结成百世缘。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祝贺古威先生与慕青莲女士正式向婚姻的殿堂迈进了一步。”
哗啦啦!
掌声如雷。
“现在,让我们带着喜悦,带着祝福,共同举杯,祝愿他们早日迈进婚姻的殿堂,愿大家吃的满意,喝的开心。谢谢!”
掌声持续不断。
“好,现在有请二位为诸位敬酒!”主持人说完,退了下去。
古威与慕青莲相视一笑,从服务生手里各自接过一杯酒,缓步走下高台。
“慢着!”
突然,一声不和谐的音调从角落里响起。
声音不大,却正好响在掌声消失,所有目光凝聚在古威二人身上的刹那。
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
所有人都循声看去。
一位老者缓缓站起身,朝台上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