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加班，下午6点后，我和杜雅芳在周边的食堂随便吃了些东西，就早早地回到了宿舍。
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杜雅芳象往常一样，仔细地帮我涂上去疤膏，然后开始轻轻地按揉。
“这个进口的去疤膏效果真好，疤痕眼看着一天天变细变淡。”
“哪知道是不是这个去疤膏的效果?我小时候胳膊上划破时，什么都没擦，现在也不是好得一点疤痕都没有?”
“小孩子的皮肤再生能力多强呀，人长大了可就不同了。女人的皮肤过了20岁，就开始衰老，再生能力越来越差了。”
“夸张吧！”
“不信你去查查。其实，女人的生命是很短暂的。要是30岁前还没活出精彩，后面的都是狗尾续貂了。”
“你这啥逻辑?那居里夫人呢?”
“我们这些凡人哪能跟伟人比?”
我转换了一下话题：“那个薰衣草精油，你用得效果怎么样?”
杜雅芳作了个鬼脸：“你都没看出来，看来效果不怎么样。”
我这才注意到，我这个自我中心主义者，只想着自己的伤，就没关心过别人。
看着杜雅芳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仔细一瞧，尽管晚上的灯光没有白天明亮，也能看到她的皮肤明显白晰了许多，脸上的黑斑和痘痘也已经消失了80%以上。
“这么神奇?好象专门给你生产的。”
“也不完全是精油的作用……”
杜雅芳说着，露出了幸福而神秘的笑容。
我猜出她的心思了：“一定是爱情的催化剂起了大作用吧?”
杜雅芳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祝贺你！经历了波折，他一定会更珍惜你。”
“嗯，我也觉得。他现在成熟了许多，……不光是年龄的原因。要不，我也不会给他当回头草。”
“黄左知道了，肯定得伤心死了。”
“别开玩笑了。”
“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呀?”
“早着呢。我告诉他，我要从头开始。”
“有意思。他吃回头草，你走回头路，公平！”
“孔子说，‘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真正理解了才会珍惜。我要再好好重复一遍，免得以后结了婚又会离婚。”
“敬佩！你弟弟的事最后怎么样了呢?”
“已经办了休学手续，到迪拜去了。说不定这会儿正在迪拜的店里跟某个包着头巾的阿拉伯客户谈生意呢。那儿跟咱们时差有3-4个钟头，现在应该才下午4点钟。也好，毕业前就真刀实枪地锻炼锻炼，也长进一下外语，比我们大学毕业时还懵懵懂懂的样子要好。”
“是呀。有女朋友陪着，老丈人护着，不用自己花钱，还能出国做生意长见识，这种好机会人生能碰到几次?”
听到杜雅芳和她弟弟的双喜临门的好消息，我心里也感到非常宽慰。这个世界上，好人应该得到好报。她这么善良、无私、处处为他人着想，命运不应该对她总是不公。
这时，我又想到了珠博士。
“雅芳，这一段时间珠博士有什么变化没有?”
“变化?……噢，自从你们两人出了事故，他回来后就取消了所有的加班，尤其是实验室，即使下午没做完实验，也不准晚上加班接着做。他反反复复说，绝对不能再发生任何意外。”
“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基本上没再进过实验室。”
“这个我知道。”
“那……你还想了解哪些?”
“我是说，今天上午我去他办公室时，发现他坐在沙发上发呆，魂不守舍。我把出实验事故的乳胶管给他看，他就更奇怪了，一句话不说，就这样……”我边说边学着珠博士的样子，“……两手就把乳胶管一点点撕成了碎片。”
“也难怪。这次事故这么大，肯定心里受了刺激，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不象呀。记得他第2天上午出院时，完全就象个没事的人一样。再说，象他这种层次的男人，不可能心理这么脆弱呀。”
“他心里担心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你。”
“我也明白，他是为我担心。但是，……我再问你，他有没有其它跟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嗯……这个，他现在不自己开车上下班了，都是让胡安开公司的车接送。”
“为什么?”
“听他说，一紧张手脚就有些发抖。”
“紧张?”
“肯定也是心理因素吧，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难说。到底是心理因素，还是紧张素?”
“什么意思?”
“雅芳，你知道我们那次做的是什么实验吗?”
杜雅芳看到我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再打哈哈，变得认真起来。
“是合成一种新的化学物质，叫紧张素，珠博士给它起的名。实验都已经进入尾声，马上就结束了，漏了气，我把反应器撞到地上摔碎了，反应了一半的产物撒在了地上，那里面肯定有一部分已经合成好的紧张素。珠博士滑倒后，就抽搐起来，正好当时地上全是那种液体。”
“你怀疑珠博士吸入了那个紧张素?”
我点点头。
“难怪，这段时间珠博士好象真的对什么事都紧张，哪怕一点点小事，就都会莫名其妙地焦躁发火，一点都不象以前的他。”
“应该就是这种症状。”
“你是说，珠博士真的中毒了?”杜雅芳紧张起来。
“不是这个意思。按珠博士之前给我讲的，紧张素本身就是人体中产生的一种物质，不可能有毒性的。体内的浓度一高，就会刺激神经细胞，让人就会变得紧张。他意外吸入了过量紧张素，体内的浓度高出了正常范围，就会产生不正常的反应。”
“所以，容易紧张?手脚发抖?”
“是，他在呆呆地撕扯乳胶管时，我怀疑他心里正充满了莫名其妙的紧张感，通过这种动作来缓解自己。”
“太可怕了！怎么办呢?”
我又转念一想：“但……也不应该这样呀。”
杜雅芳瞪大了莫名其妙的眼睛，意思是：你把我弄糊涂了！
“已经两周过去了，他当时吸入得再多，现在也都该排干净了呀。”
“现在只是……遗留下来的习惯性反应?”
“应该是，我也虚惊一场。”
杜雅芳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不过，这可能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别刺激我了，……”
看着杜雅芳又开始紧张起来的样子，我激动地说：“珠博士用他的身体语言告诉我：这个实验方案是正确的，我们公司的又一个国际专利要诞生了！”
杜雅芳吃惊地说：“你们觉得这样玩命很有趣吗?别人的国际专利，应该不是用你们这种办法得来的吧?”
(本章完)